一路上,無論葉榆說什麼,段越澤始終興緻不高的樣子。
回到家,段越澤沉默着把東西放好,站在陽台上透氣。
“還生着氣呢?”葉榆開了陽台門,走過去,見段越澤站那發呆。
他發現段越澤一旦生氣,好像就變得很難哄,比如上次在醫院,自己随口開了個玩笑就把他惹生氣了,花費一番口舌才讓段越澤消氣。
他知道段越澤在介意什麼,而且他發現,段越澤似乎總是缺乏安全感的樣子……
段越澤生氣的時候非常明顯,雖然以往也總是沉默不說話,但生氣的時候總是悶着股勁,就好像明明白白地告訴葉榆,自己不高興。
“别生氣了呗小段哥哥。”葉榆投降,又解釋:“于老闆不像年輕人,接受度高。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用正常的眼光對待同性情侶的。如果他接受不了,用異樣的眼光看你,你能保證不在意不難過麼?”
看着段越澤的表情松動,葉榆再接再厲,保證:“下次在遇到這樣的問題,我一定立馬回答,可以麼?”
“隻是因為這個麼。”段越澤輕聲問。
“當然了。不然還會因為什麼?”葉榆笑了一聲,摸摸他的腦袋:“還真是敏感啊我們小段。”
段越澤的頭發被葉榆摸亂,頂着亂糟糟的腦袋垂眼看着在笑的葉榆。
又是這樣。自己很生氣,而始作俑者還在笑。
葉榆好笑地看着他,忽然親在段越澤的嘴角,親完後沒有立馬離開,在離段越澤很近的地方,擡着眼問:“還生氣嗎?”
呼吸噴灑交織在一起,段越澤的惱怒早已瞬間轉化為其他情緒。
混雜着憤怒、委屈、興奮的吻在陽台上持續了很長時間。
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在陽台門口震天響。
“O——”
周溫韋雙手捧着的東西落空,盯着陽台吻得難舍難分的倆人,咽口水。
“M——”
老唐接上,同時捂着糖糖眼睛。
“G——”
倆人同時近乎失聲般說完。
段越澤喘着氣停下,把葉榆的腦袋攬到自己胸前趴着,嘴唇還鮮紅帶着亮晶晶的唾液,面無表情地跟周溫韋對視。随後擡手抹掉唾液,啞聲打招呼:“早。”
五分鐘後。
周溫韋站在客廳中心嚷嚷:“好啊你葉榆。之前跟你說這小子不對勁不對勁,你怎麼說的?”
他換了副嗓音學葉榆:“哎呀不可能的。哎呀你想多了。哎呀你想象力真豐富。哎呀你怎麼不去寫小說。哎呀他是直男。”
“哈哈。”周溫韋恢複正常聲線,看着段越澤,“這就是直男。跟男生接吻的直男。”
老唐在一邊撓撓臉,尴尬得不行,扯了扯周溫韋的衣服:“行了少說幾句。一會兒給糖糖聽見了。”
“那怎麼啦?你自己是直男,就要求世界上每一個男的都是?願世界包容同性戀,OK?”周溫韋還沉浸在那天醫院裡的狀态,根本沒想到也就幾天功夫,嘴上說人家是直男的葉榆,轉頭立馬跟人家吻上了。
“我之前是。”段越澤替葉榆說話,也替自己解釋。
周溫韋根本不關心那個,發了一通脾氣迅速進行下一個流程,問葉榆:“你倆誰是1啊?”
老唐沒眼看,要去捂周溫韋的嘴,被周溫韋恐吓:“幹嘛啊。别碰我。我現在是有老公的人了。gay和直男授受不親啊我告訴你。”
“行。”老唐這次認輸,指了指書房,跟葉榆說:“我去看看糖糖。”
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直男離開了戰鬥區域後,周溫韋更是肆無忌憚地開口:“你倆做過沒。”
“你差不多行了啊。”葉榆警告他。
“哎呀我吓死了。好可怕哦葉榆哥哥。”周溫韋很裝,用欠揍的表情說欠揍的話。
段越澤卻忽然說:“沒做過。”
“哎。還是你們家小段誠實啊。”周溫韋誇贊道:“好孩子,來,大聲告訴你韋哥,想不想做——”
被葉榆一枕頭打在身上,話音也被打斷,周溫韋才閉了嘴。
葉榆吩咐段越澤去準備午飯,拉着周溫韋去了房間。
“哎你别拽我!拽到我肉了!葉榆你——”
“小點聲。”葉榆放開周溫韋,說他:“不欺負人家能少一塊肉嗎?”
周溫韋根本受不了這樣赤裸裸的污陷,瞪大眼不可思議地指着自己:“我?污陷?誰?”
“段越澤。”葉榆說。
“你眼睛沒毛病吧我…”草。
周溫韋把髒話忍住了,晃了晃葉榆肩膀,“兄弟。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在你面前的我。我。我!我周溫韋這張臉還沒段越澤一隻巴掌大!他一拳能揍飛兩個我,你說我欺負他?”
葉榆對周溫韋的指控不以為意,“精神上。”
周溫韋算是明白了,“你現在完了。呵呵。我看你覺得所有人都在欺負他。路過一隻螞蟻你是不是都要怪它會絆倒段越澤?”
“……”
沒那麼誇張吧。
葉榆陷入自我懷疑。
但面對得理不饒人、經常蹬鼻子上臉、總是颠倒黑白、前科無數的周溫韋,葉榆仍然堅定地囑咐:“一會兒别再問了。有事問我就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臉皮薄。”
“哈哈。”臉皮薄。
周溫韋:“行。你要這麼說,我也沒有辦法。”
葉榆:“……”
“你跟你對象也這麼講話?他不揍你?”葉榆很懷疑。
“揍啊。”周溫韋指了一下生口殖口器:“用這個揍。天天揍。揍得我根本不敢說話。”
“……你能不能别張口閉口都是這個。”葉榆覺得周溫韋越來越不正常。
“那又怎樣。”現在輪到周溫韋很不以為意了,說葉榆封建,還說:“等你嘗過它的揍法,每天就想着挨揍。跟特麼m一樣。”
“……”葉榆皺眉:“行了。在我面前說就行了,一會兒當着小段的面别提。”
“那我問你,你又不樂意說。”周溫韋又問一遍:“你倆到底誰在上啊。我真想象不出來段越澤被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