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籠覺一覺睡到下午,睜開眼感覺肚皮被割了一層,破了個窟窿。
段越澤坐起身發現葉榆不在床上,正想給他發信息,衛生間的門忽然被打開。
葉榆剛換好衣服,出來看見段越澤已經醒了:“餓不餓?周溫韋說酒店提供燒烤架,他跟賀宣良去買食材了。”
段越澤此時能把草原奔騰的牛馬都吃完,已經不在乎是不是燒烤了,問葉榆:“現在去麼?”
“他們去好一會兒了。等你收拾完我們就去幫忙。”
“好。”
段越澤很快就收拾好,拿了兩件薄外套搭在手上,怕傍晚溫度太低。
倆人往門口走,沒想到拐彎就碰到季午芥。
“你們幹什麼去?”季午芥面對段越澤還是有些警惕,生怕對方在空氣裡給自己下藥。但卻對葉榆的印象很好,所以說話時也朝向葉榆。
葉榆:“去吃飯。”
“吃什麼?”季午芥很沒眼色,面對段越澤的凝視,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還不停問葉榆:“吃什麼?”
段越澤打斷季午芥的盤問,替葉榆回答:“燒烤。”
果然,季午芥又開始問:“好吃嗎?”
段越澤直覺不好。
一般來說,這是季午芥要加入的前兆。隻要自己沒有發出邀約,季午芥就會一直刨根問底,直到某個人問出“要一起嗎”,他才會不情不願地挑刺,随後不情不願地迅速加入。
果然,季午芥沒得到回應以後又問段越澤:“在哪吃?”
“…外面。”
段越澤想帶着葉榆走,但季午芥攔在狹窄的走廊正中間,情商很低地再次開口:“燒烤是緻癌物。”
葉榆不知道季午芥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打算搪塞幾句,說“下次見”“再說”“一起來吧”這種客套話結束聊天,“是的。多吃不好。季總要一起嗎?”
在葉榆的設想裡,季午芥應該嚴詞拒絕,然而耳邊卻聽到他說出與想象中正好相反的話:“既然你誠心誠意地邀請我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
怎麼也沒有想到季午芥會這樣回答,葉榆下意識看向段越澤,發現對方早就冷下臉,抱着胳膊靠在牆邊盯着自己。
又完了。葉榆在心裡歎了口氣。
季午芥過慣了别人看自己眼色的日子,所以我行我素慣了,不懂得察言眼色,絲毫沒察覺出氣氛的變化,看看靠在牆邊的段越澤,又看看葉榆,叮囑他們:“我去換套衣服,你們等我一下。”
段越澤的眼神更冷,葉榆隻能硬着頭皮應季午芥:“…好的。麻煩快一些。”
季午芥很滿意葉榆對他的尊敬,所以也禮尚往來地笑了一下說:“謝謝。”
房間門開了又關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上響起。
段越澤仍然背靠着牆壁,一言不發地盯着葉榆。
“又醋了啊小段哥哥?”葉榆往前走了兩步,雙手環住段越澤脖子,親在他嘴角:“别醋了。我看他就跟看小屁孩差不多。”
段越澤放下胳膊,左手攬住葉榆的腰壓向自己,右手戳他的臉,戳出一個洞才罷休:“他對你笑。”
葉榆被戳住的洞更深了,笑段越澤:“我還能控制他對誰笑嗎?”
段越澤心裡堆滿澀橘,擰出酸水溢出嘴:“你邀請他一起吃飯。”
“客套話。”葉榆也沒想到對方會當真,還真的像周溫韋說的那樣,傻白…沒心眼。
不過既然邀請了季午芥,那小逸……
葉榆問:“你有小逸聯系方式嗎?要麼喊他一塊?”
段越澤的手僵硬幾秒,心虛道:“…我看看。”
葉榆:“你先放開我才能看。”
“不要。”段越澤固執地攬着葉榆的腰,腦袋搭在葉榆肩膀上,單手拿手機給小逸發信息。
還沒等小逸回複,季午芥的門先開了。
段越澤又跟季午芥驚恐的眼神對上,但很快那雙眼睛就換上嫌棄的表情,說段越澤:“不害臊。”
段越澤不跟季午芥計較。甚至有些惡劣地想,他知道季午芥的所有缺點。比如,季午芥總是穿超季高定,上腳獨一無二的鞋子,但隻有季午芥和季午芥的家人保姆才知道,季午芥的雙腳奇臭無比。這麼多年來,隻要是有關脫鞋的場合和活動,季午芥一概不參加。
小時候的季午芥為這件事哭過很多次鼻子,季父季母也請多許多名醫,但都沒有水花。所以季午芥隻能用物理的方式來避免這個秘密被發現——穿鞋。
段越澤想,如果季午芥再讓他感到不爽,自己就讓他把秘密公之于衆。
此時,季午芥還不知道段越澤陰險的想法,不知死活地靠近葉榆,還問他:“你噴了什麼牌子的香水?”
葉榆頭大,偷偷看了段越澤一眼,小拇指勾上段越澤的手,見段越澤迅速回握,松了口氣,回答季午芥:“洗衣液的味道。”
季午芥不信,說葉榆:“撒謊。”
季午芥的評價對葉榆來說無足輕重,所以也就不辯駁,對他笑了一下就算回應。
“小逸回了嗎?”葉榆側頭問面無表情的段越澤。
“小逸?”季午芥反應很大,還沒等段越澤說話就先說一大堆:“你們是那個小逸的朋友?為什麼世界上有這麼多同性戀。那個小逸總是勾引我。你們同性戀是不是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