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灰蒙蒙的天,一直在下雨。
思念開始蔓延在心口,在完全失去那個人之前,她原本她可以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但是她低估了何江言的決心。
要是她想做什麼事,左慈秋攔不住她。
她開始後悔為什麼最後一晚上要那樣做。
為什麼不順從她的心。
雨落雨停之間,離别多沉默。
手中關于何江言的死亡通知書,開始變得暗淡。
甚至連死亡時間都連帶着改變了。
這麼久以來她自以為她很了解何江言,但是她錯了。
她從來沒有了解過何江言,就像她從來沒有給何江言了解過自己的機會。
這是屬于她自己的報複,命運抛棄了她,何江言也離她而去。
她錯了,她一切都錯了。
她漠視了何江言那
絕對的愛,坦白的愛。
我與你的緣分既像螢火,明滅于轉瞬的夏夜。
你又化作銀河。
在我每夜的失眠中無聲安撫。
你總是記錄着關于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從我們第一次吃飯的飯票,到我們出去玩耍的車票,酒店發票。
你都保存在你的書裡。
褪色的電影票票根。
藏着用鉛筆勾勒的背影。
這些左慈秋都知道,她都明白。
記憶的褶皺裡。
你的名字早就化作生根的藤蔓。
纏繞着每一道未愈合的傷痕。
我停止的時間裡,你是唯一的春夏秋冬。
左慈秋想明白了,她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失去何江言,她甚至都沒有辦法接受何江言的失蹤。
周遭的聲音不斷的放大,細微的水聲,空氣流動時帶起的風聲。
一點點的進入到她腦海之中。
————
江煙此刻也在不停的給何江言打電話,但是無論怎麼打都無人接。
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她就算再犯病也不可能不接電話的,這是兩人之間的約定。
而如今,學校沒人,棒球隊的訓練也沒有去,她能去哪裡。
何勇在這時接到一個電話,他熟練的接過問道“什麼事情。”
“何隊,我們之前追蹤的那個殺人犯有線索了,在江城。”
聽到江城兩個字,屬于一名老刑警的直覺開始顯現。
他咽了咽口水“在江城,你們确定。”
“确定,不過他昨晚開車出了江城,監控上顯示他扛着一個麻袋,那形狀有點像人。”
“好,我知道,立馬去查,往哪裡跑了。”
“收到。”
江煙湊過去,聽着他們講話的所有内容。
“被殺人犯綁架了。”江煙不可置信的問道。
何勇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個大概,他不知道該怎麼和江煙解釋這件事情。
他甚至沒有沒有辦法相信何江言被綁架的這件事情。
還不等何勇回答,江煙看她那個表情就知道,何江言絕對出事了。
她毫不猶豫的撥通了一個保镖公司的電話。
等何勇他們行動,自己隻會等來何江言的屍體,男人一般關鍵時候都靠不住的。
何勇也沒有攔她,他現在掌握的信息有限,她需要外力的支援。
“何勇,我告訴你,何江言要是出事了,我們就離婚,我叫你好好看着點她,你摸着你的良心問問,你有沒有關心過她。”江煙第一次這麼憤怒的對他說話。
何勇确實忙于工作,對何江言的關心少之又少。
江煙拿着包走出房間,現在營救何江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不想在這裡和何勇再浪費時間了。
——
何江言被人按下地上,高明拳頭擦過她耳畔的刹那,帶起一陣冷風,卻在即将觸到她臉頰時硬生生收住力道。牆面在拳風下裂開蛛網般的紋路,他眼底猩紅翻湧“怎麼樣,就你還來和我鬥,我真不知道地獄使者那家夥怎麼會覺得你有用。”
何江言掙紮了一下,索性放棄了。
她死在這裡也無所謂,腳鍊将腳踝磨紅,後腦勺的血也在剛剛的劇烈掙紮中流出。
原本潔白的襯衣,現在染上一片又一片的紅。
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
高明松手,将這個要死不活的人重新綁到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