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牆上粘了一塊全身鏡,學姐留下的珍貴禮物。
鏡子清晰地顯現出兩個人的樣子。
手心一空,麥籽的掌心還殘餘着林藤枝的溫度。
她才發現自己一直握着女人的手。
小小的空間裡,獨處的兩個人遲鈍地慌張起來。
林藤枝抿了下唇,她踱步到窗邊,溫熱的風吹在臉上,有些燙。
“春城風景不錯。”女人的視線落在窗外,不敢往回看。
麥籽擡眼看她,也走過去。
“嗯。”她應了聲。
“好看。”幹淨的眼睛看不到半分如畫風景,隻清楚地映照出林藤枝額間的痣。
她灼熱的視線逼得人不敢回頭,但距離近得好似呼吸在纏綿。
“嗯——”林藤枝猛地轉身,她想開口,瞳孔一縮:“小籽,你的脖子怎麼了?”
“嗯?”麥籽怔愣一瞬,這才遲緩地察覺到脖子的癢。
癢意像是深入血液,從脖子下滑,全身都開始癢。
十月的春城,繁花依舊。
女人的手指迅速地解開麥籽襯衣的兩顆扣子,露出脖頸,上面泛起紅痕。
麥籽穿得少,皮膚接觸到空氣中的花粉,過敏反應兇猛地襲來。
“沒事。”麥籽沒動,任林藤枝看。
麥籽呼吸一滞,林藤枝焦急萬分,扣子幾乎解到腰腹,女人溫熱的手指輕撫在她的皮膚上。
“就是有點花粉過敏。”
她微微昂首,咬着唇瓣,垂着眼,長而翹的睫毛随着女人的觸碰在顫。
要瘋了。
很癢。
林藤枝湊近了,溫熱的呼吸幾乎噴在麥籽的脖頸。
好近。
麥籽微微偏頭,就能吻到林藤枝的唇。
女人确認是過敏,剛收回手。
“去醫院——”她說得很急,下一秒動作卻僵住。
手腕突然被麥籽扣住。
“我去過醫院了。”麥籽低頭看她,聲音莫名地低啞。
“醫生開了藥。”
林藤枝瞳孔一縮,她終于遲鈍地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蠢事。
麥籽的襯衫大開,白皙的皮膚上遍布過敏的紅痕。
卻像是用力吮吸出來的吻痕。
女人呼吸一滞,眼睛倏地閉上。
她的喉嚨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
“那,那你抹藥。”話都說得結巴。
林藤枝想抽回手,隻覺得接觸皮膚的手指在發燙。
“好。”麥籽乖巧地應聲。
她的手卻仍禁锢着林藤枝。
“你一隻手怎麼抹。”林藤枝說着,就聽到麥籽輕笑一聲,有些惱怒,她倏地睜眼。
“松開。”命令式的口氣,要擺出姐姐的威嚴。
下一秒,又軟了氣勢,慌張地移開視線。
小姑娘的皮膚很白很白,碰撞着紅痕,沖擊力十足。
半露的渾圓挺翹。
麥籽的眼睛亮得灼人,她看到林藤枝的臉頰染上淡淡的粉。
不再逗人,麥籽松了手。
“那,姐姐——”她猝不及防地湊過去,手臂幾乎把人圈住。
林藤枝的臉甚至能貼到柔軟的肌膚。
“唰——”的一聲。
想推開的下一秒,麥籽已然收回手,她把窗簾拉上了。
“坐着等我會。”小姑娘撩完人,語氣很歡悅。
本就狹小的空間又變得昏暗起來,暧昧的氣息在流轉。
林藤枝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的頻率。
撲通!
撲通!
撲通!
又快又響。
她低垂着頭,死死地盯住地面,像是要把地闆看穿。
麥籽的視線沒有一刻從林藤枝的身上離開,她随意地解開剩餘的扣子,從抽屜裡拿出藥膏。
冰涼的藥膏緩解了皮膚的癢。
心中的癢卻難以緩解。
她輕微地歎了口氣,暗罵了自己一句不争氣。
說好的隐藏和克制呢?
一靠近林藤枝,魂都去了一半。
隻想着近些,再近些。
直到唇齒交纏。
手心被掐得發烏,好在疼痛讓她沒過了頭,繼續犯錯。
昏暗的屋子,時間的流逝似乎是一秒分成十秒。
林藤枝從未那麼煎熬過。
“砰。”抽屜被關上。
“姐姐,我好了。”
林藤枝謹慎地擡眼看,麥籽走過來,衣衫完整。
莫名地繃了下唇角,她意識到什麼,眉頭輕皺,又極快地舒展開。
“好。”她應了聲,卻注意到麥籽撓了下背。
“後背呢?”問出口的時候,她咬了下舌頭。
麥籽怔了一瞬,揚起笑:“沒事,這藥很靈,很快就好了。”
她避而不談。
下一秒,麥籽聽到女人極快極輕地說了句,恍若幻聽。
她的瞳孔微微震動。
“姐姐幫你吧。”
她聽見林藤枝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