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格的18任女友,死的着實有點冤,很多都是吃個飯就是女朋友了,發兩天信息就是女朋友了,最後女朋友怎麼沒的,又說不清。
這對牛格來說絕對是智商層面的污點。
牛格跟他說不下去了,非要拉着他打一架。
齊然非常不想跟牛格動手,牛格打架靠激情,激情退去就是一勺蝦滑,怎麼摔都是一灘。
“不說了,吃飯,下午病理課,不能遲到。”齊然從花壇上跳下去,往食堂裡走,食堂裡吃飯的人寥寥無幾,很多窗口都關了。
“交代完再吃,回回話說半截。”
齊然往小炒窗口走,點了一素一肉,刷了飯卡,邊等邊說:“說完了,就這麼回事。”
牛格瞬間又不懂了:“就怎麼回事?我還什麼都沒明白,你就完了!怎麼就怎麼了?”
齊然瞅着他一直笑,難為牛格這個直腸子跟他糾結這麼久。
“還喜歡薛夢梓嗎?”
牛格:“……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我不喜歡她,模糊的,朦胧的一直沒有過,不止她,很多個誰誰誰都沒有……”
“什麼誰誰誰?誰?!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齊然歎口氣:“可是我最近有了,模糊的,朦胧的,想撩上一撩,逗上一逗,多看兩眼,懂嗎?”
牛格端着餐盤瞪他:“你問過人家想被你撩嗎?沒被揍過瘾是吧。”被栓樹上後遺症每每一發作,走路都要繞開樹走。
齊然一挑眉:“我真沒有更多的意思了,……有點新奇吧。”他話說的有些猶豫。
最近身體裡有東西在作祟,有時是毛茸茸的,被搔到的地方會發癢,有時是鋒利的刺,被紮到的地方會發麻,偶爾還會發熱超過人體正常體溫……具體是什麼,他還沒搞明白。
牛格拿着筷子敲齊然的碗:“說人話。”
齊然一手端碗,一手夾着塊肉出神,想了很久放了個雷出來:“逼哥,我可能憋太久……饞了。”說完“啊嗚”一口吞掉筷子上夾的大塊肉。
牛格被雷的筷子掉了,擡手捏眉心,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你他媽給我繼續憋着!”
齊然邊點頭邊扒飯:“我盡量,不過不好說。”
牛格還沒吃,氣飽了,愁死了。
舞蹈社團辦公室,剛開完會,宋金鑫團長端着搪瓷缸子,搞的跟個老領導似的,司小年坐她左手邊,小解坐她右手邊。
三人均捧着杯,埋頭認真劃拉着手機。
司小年正在看一會兒要送多少單,今天白色情人節,中午那一趟他送了七份兒,晚上的訂單,翻了兩頁還沒翻到頭,司小年想哭。
他給司大年發信息:送我的花,你怎麼也打成花束了?閑的?
司大年:哪個?哪個是你的?哪個姑娘不要命了,喜歡性冷淡。
司小年:罷工,關門過來打我吧。
司大年:晚飯港福記叉燒飯,外加深井燒鵝,愛來不來。
司小年喉結滾動,擡頭問宋金鑫:“團長?”
宋金鑫在逛校内論壇,邊看邊念叨:“很好,很好,欺負我的娃,一口毒奶我嗆死他。”
小解也正在論壇上怼人,聞言擡頭看宋金鑫:“團長奶誰,你說我上。”
司小年開始收拾包:“團長,今天情人節,我得趕緊回店裡送花去。”
宋金鑫擺手讓他走:“我正看前些天你跟校籃的人打架的視頻呢,這倆人真有臉,倆打一,牛格這個二貨還被栓樹上了,等着,等姐消停下來,給你收拾他。”
司小年一頓,想到鐵絲環又想到齊然,心忽然一沉:“不用,我們确實有誤會,他們事後賠錢了。”
小解擡頭看司小年:“舞蹈教室有幾盒巧克力和好些花束是給你的。”
司小年:“那我送完快遞過來取,鑰匙我有。”
小解愁眉苦臉的看着司小年往外走:“教主你趕緊脫單吧,你脫單了,妹子們才會看見我。”
司小年沒聽見小解的請求,人已經走了,宋金鑫倒是聽清了,一戳小解胳膊逗人玩兒。
“你以為妹子們都瞎呀,能看上教主的,就算得不到教主的人,他們也不會退而求其次的看上你呀。”
小解怒摔搪瓷缸子:“我不幹了!我要脫單,我要夜宿酒吧!”
宋金鑫一拍桌子:“團長還沒脫單,我看誰敢!”
成山大學第一大社團,從團長到副團都是單身狗,單身時間長的橫跨三年,短的橫跨兩年。
成山大學校籃更甚,兩個小隊,除了替補,其餘皆是單身狗,但凡節日跟情人沾邊的,就聽籃球館内,籃球摔的跟迫擊炮似的那麼響。
司小年進了花店先扒飯,半隻燒鵝進肚,美的堪比情人在側。
司大年在他吃飯的時候已經把鮮花固定在了前車筐裡了。
為了節省時間,一打成山大學校内訂單訂在一起,第一批送。訂單備注顯示,花束和禮盒大部分是送給男朋友的。
3月14日這一天,對于司小年來說,确實有區别于一年中所有節日的特殊意義。他一個連214情人節都沒過的人,肯定不知道314白色情人節是什麼寓意。
隻覺得現在姑娘太舍得給男朋友花錢了,一束花,特别是情人節的花,長了一倍的價格,稍微精緻一些鮮花禮盒要四五百。
車把手上挂着四個鮮花禮盒,車筐裡綁着花束,司小年騎着車子穿行成山大學四個男宿區,所到之處,芳香四溢。
刻意拉低帽檐,又帶了黑色口罩,但還是有人認出了司小年。
帥到風靡的鮮花快遞小哥哥,自從西門進來,一路被手機“咔嚓”到男生宿舍樓下。
從男宿一區送到男宿四區,司小年一個一個單子打電話通知下樓取快遞,人來的都很快。
有的男生看見花很驚喜,有的男生看見花一臉懵逼,有一個竟然直接把花投到了垃圾桶裡,司小年差點沒忍住把扔花的人也扔進垃圾桶裡。
不是情人節嘛?
最後一單是距離西門最近的男宿四區,司小年也住在男宿四區,他把車停在宿舍樓下打電話。
“喂,鮮花快遞,我在5号宿舍樓門前。”
“等等,”說話的人睡意昏沉,聲音懶散:“幫放一樓宿管那兒,謝謝!”
司小年抱着最後一個鮮花禮盒走進宿舍樓,邊說邊拐向一層宿管窗口:“等會兒,你自己跟宿管說吧,喂?喂……”
對面沉默很久,忽然含笑問:“你是Flower.coffee的快遞小哥哥。”這句話不是問句,是肯定司小年是Flower.coffee的快遞小哥哥。
司小年被笑的頭皮一陣發麻,電話遞到眼前,剛才按号碼沒感覺,再一看這個号碼有點眼熟,沒等他回答,對面已經挂了。
“大爺你好,這是207的鮮花,他讓放您這兒,名字?稍等,我看看,齊……”司小年看見名字頓住了,冤家的路窄成這樣嗎?
“不用了,給我吧。”
司小年聽見聲音,更确定不可能是重名了。
裝什麼睡意昏沉,人還活着,麻煩宿管大爺,殘的這麼理所當然麼!
他轉身撩眼皮看人,托着鮮花禮盒往前一遞。
齊然确實剛睡沒一會兒,一下午的解剖實驗,精神高度集中幾個小時,身心俱疲,晚飯沒吃,回宿舍躺倒就睡着了。
“看我幹嘛?不用簽單嗎?”齊然拿下巴點司小年手裡的快遞單。
“我想看看禮盒裡是不是一束白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