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訂一束花,地址:xxxx(司小年宿舍地址),姓名:司小年,電話:x……(司小年電話),微信已轉賬……”
齊然不知道司小年是不是真的收到了這麼多花,好奇的非常想去問問,最好能親眼看看司小年被鮮花堆起來的場面。
他的好友申請一下午沒被通過,連晚上洗澡都洗的心不在焉。
第二天依舊沒通過。
周六去俱樂部訓練,齊然特意早離開了半小時,等他到俱樂部二樓舞蹈教室時,司小年還在上課。
還是給上次那群小孩兒上課,十三四歲的青澀少年,每個人看司小年的目光都帶着崇拜。
齊然也喜歡看司小年跳舞。
帥,非常帥!而且,身材很棒。
舞跳的很專業,周身自帶一種忽略不掉的吸引力……以及每個分解動作中滿溢的荷爾蒙氣息。
跳舞的司小年有種平時身上沒有的歡脫,像他身上該有的氣質,又不像這個人骨子裡的東西,這種氣質很矛盾。
卻賞心悅目。
下課後,司小年帶着十幾個小男孩兒一起出了舞蹈教室,又一起步行去了俱樂部附近的運動品牌專賣店。
齊然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一群人身後,這群小孩兒最高的剛到司小年下巴,其實十幾個人個頭差不多,圍在司小年身邊滿滿當當的像一群粘豆包,各個都想粘在年輕帥氣的舞蹈老師身上。
齊然“啧”了聲,現在小孩兒一個個顔狗的這麼厲害?
就知道瞅着長的好看的,不好好學習,瞎瞅什麼!
“……防止汗流進眼睛裡,頭發長的有必要戴,頭發短的,怕熱的不用買了。”司小年給幾個人挑了發帶,自己也買了一條純黑的。
十幾個小孩兒圍在他身邊,吵吵嚷嚷,又熱又噪,司小年打發走一群小男生,趕緊去街對面冷飲店,買了一瓶帶冰渣的蘇打水。
司小年灌下去半瓶水,擡手一指爆米花:“再來一桶爆米花。”課上到一半他就餓了,聞到香味,口水瘋狂分泌和着冰水一起往肚子裡流。
服務員微笑道:“一共二十五。”
掃碼付款後,司小年臂彎裡抱着一桶爆米花,先把冰水喝光,空瓶直接扔到冷飲店的垃圾桶裡,然後慢悠悠地往公交站溜達。
司小年在品牌店裡買發帶時就發現齊然在街對面站着。這人站在街對面來往人群中,顯的人高馬大,不笑時臉又冷又硬。這人往馬路邊兒一站,其實挺招人,路過的人裡年齡相仿的都會往齊然那邊瞅一眼。
司小年當時以為齊然在等人。
他買完東西出來,往冷飲店走的時候,沒看見人,以為齊然走了。
現在又跑他身後去了……搞跟蹤定位?
“喂!”
聽見身後的喊聲,司小年抓爆米花的手一頓,腳沒停,繼續走,繼續大把吃爆米花。
齊然圈起拇指食指放嘴裡,吹了聲響亮的口哨,惹的路人都看他,他盯着司小年倒扣在後頸的帽檐,又叫了一聲:“喂!”
司小年果斷停住,麻利轉身,揚手一撇,兩顆爆米脫手而出。
齊然被司小年麻利地轉身搞的一愣,看見爆米花到眼前,擡手抓住。
“吃吧。”司小年擡擡下巴,示意他吃掉自己投喂的兩顆爆米花,“不是你,喂,喂,喂的,喂了,吃吧!”
齊然沒忍住樂了,轉頭沖一側樂了好一會兒。“能不能友好點,好歹校友。”
司小年抓了一把爆米花仰頭放嘴裡,很肯定地說:“不能,我校友三萬多,不差你一個。”
司小年這種軟硬不吃的态度,讓齊然非常不爽。總之,你甭想從他嘴裡聽到好話。
齊然兩手一攤,皮了吧唧地一挑眉梢,說:“三萬多校友,我就差你一個行了吧。”
司小年嚼着東西勾唇一笑,繼續吃。
齊然接着說:“因為我和牛格誤會你?還是因為鐵絲環?或者兩個都有?”
司小年咀嚼的動作停住,皺眉凝視齊然。
這些天忙起來的時候,他幾乎一整天都想不起鐵絲環已經不在他手上了。
偶爾下意識去摸手指,才知道已經丢了。
他不肯定齊然會不會還他,他全當是一種寄存。他想,等到他能泰然處之的時候,再拿回來。
可就算他已經跟夏未申打過招呼了……他還是不能當丢了。
他逃避的過于可恥。
“因為牛格的誤會,我可以現在跟你道歉,666已經轉過去了,因為鐵絲環……那個小東西其實并不重要吧。”齊然并不确定鐵絲環對于司小年來說重不重要,他這句話有激将的成分,純粹是為了激司小年多跟他說幾句話。同樣也好奇,為什麼司小年不來要鐵絲環了。
明明之前為了那麼一截細鐵絲做成的東西,去實驗室跟他打過架,去宿舍樓堵過他,總之那時候的态度,和之後的态度,差别有些大。
就像跳舞的司小年和平常狀态的司小年判若兩人。
一個歡脫,一個沉寂。
司小年被齊然最後一句話說的心尖顫了顫,又抓了一把爆米花吃了,嚼的很慢很生硬,咽下去後,擡眼皮對上齊然的目光。
最近遇上齊然,這雙眼睛時常帶着笑看他,擡眼的一瞬間,他恍惚間看見那個對着他笑的人是萬人迷夏未申,然後又變成吊兒郎當的焦磊。
屏息回神後,站在他對面的人還是齊然。
忽喜忽悲,他忽然笑了,語帶威脅:“如果鐵絲環沒了,我就廢了你,不信你可以試試。”
齊然覺得這份恐吓很合他心意,生拉硬拽也要算作兩人之間的一種關聯,他心理愉悅地挑眉,伸手做邀請狀:“盡管來戰。”
司小年轉身往公交車站走,他沒再管身後跟着誰,這條街很長,他身後有許許多多的人陌生人,他隻當齊然恰在其中。
齊然始終墜在司小年身後三五步遠距離,不會更遠。
他總感覺司小年系在腰間的牛仔襯衫,在公交車上會被擠掉。又怕司小年被近身站着的“誰誰誰……”揩油。
他嘬了口腮肉,螃蟹似地擠開司小年身後的人,強行站在了司小年身後,結果被一個大姐瞪了一路。
齊然臉皮厚起來,自己都折服,哪還怕一位大姐瞪。
晃晃蕩蕩過了四站地,不甘寂寞的人永遠是搞事精。
司小年感覺耳朵裡的耳機被摘掉,猛地轉頭去看,結果對上齊然的側臉。
齊然平靜的側臉告訴司小年——這人在裝不認識。一個不認識的人摘了他的耳機!
他右耳的耳機塞在齊然右耳裡,他伸手去摘,齊然立刻擡手捂住自己耳朵。
車子剛好到站,後車門打開,人群向後移,司小年也向後移,被一副耳機牽扯着,齊然自然也跟着向後移。
就在人快要下完的時候,司小年突然用力扯掉齊然右耳的耳機,然後一巴掌拍在齊然背上,直接把人推下車。
“呲~~”公交車車門好像一直在等着齊然被推下去這一刻,齊然跳下去後車門迅速關上。
司小年在車裡友好地沖路邊傻眼的齊然擺手道别。
齊然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車走遠,爾康手迎風無力地招着。
三萬多校友,最不友好的一個讓他遇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