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尤利娅原先在的房間時,貝爾那看到門縫處露出來的一截腿,好奇地往裡探頭看了看。
“這這這……!”貝爾那自動忽略了房間裡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人,目瞪口呆地盯着被徹底改過一遍的房間布置。
顯然易見,躺在地上的那些人可沒有閑情雅緻去給用于審問的房間做改動,所以,把這個房間改成這樣的隻可能是尤利娅。
“啊呀。”尤利娅眨了眨眼,“我說我好像忘記了什麼。”
她的手指動了動,房間就恢複為了原先極簡、冷硬的風格,和其他的房間完全沒有不一樣的地方。
“隻是幻術而已。”
貝爾那遺憾地收回視線。
他剛剛看到正對着門的上方牆角處貼着一塊成色很不錯的寶石,結果那居然隻是幻術嗎……
二人沒有遮掩自己的身形,一路優哉遊哉地溜達,極其順利地拿回了貝爾那的奇物和面具。
依照約定,貝爾那要把面具和笛子送給尤利娅。
“笛子就暫且寄放在你那裡吧。”尤利娅隻拿走了面具,“真要遇上麻煩的意外的話,我可不一定能抽出手來救你呀。”
盡管剛才一路上,遇到人時她總是一副底氣十足的模樣,随便一揮手就能直接把人弄暈,不小心迷路時還可以拽個失去意識的“傀儡”過來指路,等指完或者帶完路後再将其弄暈随便一丢。
但說到底,她隻是個柔弱的魔術師而已,近戰能力幾乎為零。遇上應付不了的麻煩的時候能跑掉就已經很不錯了,要讓她在此之外去做到更多的事情,那也是不太現實的事情了。
貝爾那對自己的戰鬥能力很有自知之明,便也沒把時間浪費在與尤利娅相互推辭上。
他把笛子仔細收好後,環顧四周,仔細看了看這個堆放物品的房間。
可惜,房間裡堆放的基本上都是雜物,沒有什麼讓貝爾那看上眼的好東西。
倒是尤利娅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後,順走了一張被丢在角落積了厚厚一層灰的面具:“就當是他們給我的精神補償了~”
說罷,她率先邁步離開了這雜亂狹小的房間。
貝爾那眼角餘光忽然掃到尤利娅挂在腦袋後面的面具,語氣中帶着幾分驚訝的情緒:“您的東西沒被他們收走?”
“當然。”尤利娅腳步一頓,神态自若,“一些精神暗示,這并不算很難。”
不算難麼?那可未必。
貝爾那不置可否,看向尤利娅的目光熾熱得幾乎要将她灼傷。
尤利娅目光微微遊移了一瞬,感覺貝爾那可能對她有什麼誤解。
她的表情略微失控了一秒,然後迅速變回了和她腦後挂着的笑臉面具幾乎一樣的微笑表情。
“走吧,貝爾那。”
一個又一個精神世界中的種子探出枝葉,交織連結成一張信息流通的網絡。
“嗯?”尤利娅歪了歪腦袋,頗感興趣地挑眉,腳步一轉,往樓下走去。
貝爾那疑惑地出聲:“額……尤利娅大人?咱不去資料室了嗎?”
“沒必要了,我們去地下的樓層。”尤利娅提起了精神,“去見見我們的兩位好朋友~”
貝爾那帶着滿肚子的疑問,跟着尤利娅七拐八拐,走到了地下三層。
“呀!瞧瞧這是誰?”尤利娅隔着玻璃窗,對裡面傷痕累累的人笑道,“需要我幫忙把你放出來嗎?”
聽到從外面傳進來的模糊的聲音,奧米德擡了擡眼皮,意外又不是那麼意外地看到了臉色紅潤而且精神狀态很好的尤利娅和貝爾那。
原先那些站在占據牆壁三分之二面積的玻璃窗後盯着他的人,此刻全都變得如同失去操縱的木偶一般,表情僵硬,眼神呆滞。
“不用了——卡斯蒂那邊也不用。”
奧米德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些許,随後又迅速落了回去。他動了動僵硬的手臂,鐵鍊碰撞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我可不想之後又被拉去審查。”
“好吧。”是否需要幫助,他們自有自己的判斷,尤利娅便沒有強求,選擇在另一個地方報答卡斯蒂和奧米德——感謝他們在嚴酷審問下沒有洩露她的能力。
她可是有恩報恩的好孩子~
這次離開,下次再來都不知道該是什麼時候了,她以後也許根本不會再來這裡。
于是趁着現在機會正好,尤利娅便順手在“種子”連結成的網絡中植入了一個指令,将那些人對卡斯蒂和奧米德的懷疑最大限度地降低。
結果已定,沒有人阻止,那麼,等尤利娅離開後撤掉“種子”,即便再來一個能力對精神特攻的人,也無法改變已經成為既定事實的結果。
這樣一來,卡斯蒂和奧米德便不用擔心上頭審查的問題,當然,他們也不用擔心自己會在一段時間後被事後追責。
尤利娅轉了個身,仔細瞧了瞧奧米德對面房間中的卡斯蒂。
卡斯蒂的傷看起來比奧米德重得多。
“可惜,卡斯蒂還在休息?那這個就留給你來處理吧。”
尤利娅擡手給奧米德展示了一下她手中的儲存卡。
“嗯——”她摸了摸下巴,笑嘻嘻道,“既然都做好事了,那就幹脆做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