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黑發披散着,一身濺血的白衣在夜色中格外唬人。
許逐已翻越過牆頭不見蹤影,黑衣人見此也不再去追,齊齊将目光鎖在長孫弦佩身上,攥着刀劍向她靠近。
許逐絲毫不敢耽擱,一路向着皇宮狂奔。
近來禁軍人員調配頻繁,莫驚塵除協助都指揮使訓練調度之餘,也要安排禁軍輪值。他夜裡到宮門前禁軍處交代好調整後的輪值安排,正要離開,面前聽他吩咐的值班将領突然抽刀上前擋在他身後。
“都虞候小心。”
莫驚塵聽到淩亂急促的腳步聲,他回頭,分辨出來人正是長孫弦佩身邊的護衛,他伸手攔下值班将領,看着許逐身上的血迹微微蹙眉,“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許逐道:“有刺客到府裡行刺長孫大人,還請莫大人讓我進宮面聖!”
莫驚塵心中一驚,當即指派值班将領帶人去相救,道:“别急,我帶你進去。”
許逐道謝過後擡腳跟上莫驚塵,這個時辰皇帝已經歇息下了,莫驚塵在殿前向海公公解釋一番,海公公聽聞後叫他們稍等片刻,轉身連忙進了殿裡。
許逐緊緊抿着唇,夜風吹過帶着身上的血腥味鑽進鼻孔裡,外面聽不到裡面的聲音,許逐面上不免焦急。
過了會兒,海德盛從裡面出來,許逐上前兩步問:“公公,如何?”
海德盛說:“既然莫大人已經讓人前去相救,許逐護衛不必擔心,陛下沒有再怪罪長孫大人發意思。我同許逐護衛去一趟長孫大人的府邸。”
“公公請。”
...
長孫弦佩發了狠,一刀一式毫不留情,她身上沾染的血色越來越濃厚,黑衣人下手也帶了幾分忌憚。
突然院門“哐”的一聲被踹開,羅穆大吼一聲,沖進來道:“長孫大人,我來助你!”
長孫弦佩和黑衣人皆是被這吼聲震得一愣,羅穆提着長劍憑借一身蠻力直接沖到最前面,前面圍着人的黑衣人回過神來紛紛被這力道擊退一圈,長孫弦佩看準時機立即擡刀跟上去。
兩人打着配合,羅穆往前面壓,長孫弦佩就在後面補刀,局面頓時輕松起來。
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為首的黑衣人按下身邊正要上的黑衣人,一揮手大聲道:“走!”
羅穆扯住身邊黑衣人的後領把人拎回來甩在地上,“哪裡跑!”羅穆正要繼續去追,卻見幾片飛刀擲過來,羅穆打落飛刀,黑衣人們早向四散開來,不一會就隐入夜色中沒了蹤迹。
被甩在地上的黑衣人趁機要跑,剛起身膝窩一痛,再次撲倒在地上。他快速翻身扭頭劈掌,對上的卻是刀尖,黑衣人眼睛驟然瞪大,來不及撤回手掌便被貫穿,口中還未驚呼出聲,下巴就被一隻手掐住,隻聽“咔”一聲,他的下巴被卸掉了。
羅穆折回來見黑衣人面色扭曲聲音含糊不清,提起劍道:“謀害當朝官員,還搞刺殺這套,當真該死!”
長孫弦佩道:“留個活口。”
羅穆手中的劍生生停下,他将地上黑衣人的手反綁,沖他橫眉怒目呲牙咧嘴一番恐吓,長孫弦佩要說的話頓在喉嚨裡,看着他默然半晌。
羅穆唬夠了人,回過頭正對上長孫弦佩那張說不出什麼表情的臉,他嘿嘿兩聲撓了撓頭。長孫弦佩收了刀,問:“今日之事還要多謝羅将軍。隻是羅将軍怎麼會來?”
“是薛将軍交代我的,他帶兵打南荔去了,讓我多注意着二公子和長孫大人這邊。”
長孫弦佩正要再問,門外禁軍趕到,長孫弦佩便合上了嘴。待人走到她面前,長孫弦佩道:“賊人已經跑了,”她指了指卧在地上的黑衣人,“留了個活口,帶下去審問便是。今夜辛苦各位跑一趟。”
禁軍将領把人提起來,“他這下巴……”
“我怕他嘴裡□□,探查一下,安回去就是。”
後面海公公進來,院中已經讓禁軍清理得差不多了,海德盛看見長孫弦佩滿臉的紅險些沒站穩,莫驚塵在後面伸手扶了一把。
海公公緩了緩,說:“今日之事讓大人受罪了,折騰這麼一遭天也快亮了,大人先回屋包紮一下傷口,換身衣服,便随我面聖進宮吧。”
“公公,陛下那邊……”
“大人放心,今日之事是無妄之災,陛下明察秋毫,不會讓大人受委屈。這滿身血瞧着怪吓人的,大人先快快去處理一下吧。”
“那便請公公稍等片刻。”
長孫弦佩進了屋裡,許逐跟過去,拿了方帕子濕水擰成半幹遞上前,長孫弦佩接過擦了擦臉,許逐将屋内地上的黑衣人拖走,合上門在外面等着。
外頭海公公和羅穆寒暄着,“羅将軍也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