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囡囡,媽媽給你弄點吃的,來。”
“好囡囡,快吃,快吃,媽媽要走了,好囡囡……媽媽不是瘋子,媽媽叫長憶,安長憶,媽媽是清風大學的研究生,媽媽今年三十四歲,媽媽走不掉了……吃掉,不夠吃就把媽媽也吃了,離開,離開這吃人的地方……”
“乖囡囡,快吃,你不能跟媽媽一樣,困在這裡,快吃……”
“好囡囡…媽媽叫安長憶,不是賤皮子……”
“……”
晗東凜有記憶以來第二次經曆這個場面,安長憶失心瘋一般,根本聽不進人說話,晗東凜執拗的拖着她往前跑,西貝與落葉先後出現在必經之路,默默掏出武器反抗的徹徹底底,給晗東凜留出了大片帶走安長憶的時間。
默契的,不可言說的。
晗東凜直奔教授辦公室而去。
“你好,我是無神教會第一支隊隊長齊嵘伶。”
短暫交流,晗東凜目光并沒在人身上挺久太久,長時間的跑動帶來的消耗巨大,晗東凜眼前蒙上一層金白色的臆象,手在身側止不住的發顫,她沒站穩踉跄一步,眼前發黑,抵着桌子睜着眼調整了片刻才恢複氣力。
齊嵘伶的目光落在不屬于玩家的安長憶身上,探究似的又看向晗東凜,晗東凜指着人:“安長憶。”
齊嵘伶挑眉看過去,剛要說什麼,一道白日驚雷卻打斷了交流。
像是打開了什麼機關,安長憶的容色迅速發生變化,混濁的眼球清澈了不少,語速緩慢語氣溫和。
“好囡囡,媽媽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副本關閉,強制結束一般,晗東凜驚詫的伸出手查看,命數再次改變。
偏見副本結束。
晗東凜掙紮着從躺椅上下去,膝蓋發軟整個人翻身跪在了地上,呈放射性、觸電般,被無名的壓力壓的直不起腰,呼吸不暢艱難着動彈不得。
“晗東凜?”
“晗東凜你還好嗎?”
“晗東凜!”
漫天青霧遮蔽了窗外的天空,辦公室裡光線昏暗,幾盞台燈勉強照亮。
綠植無精打采地耷拉着葉子,文件散在桌上,龐大的光屏散發着冷光,映照着西裝女人的臉。
機械眼無腦忠誠,記錄下大量黑發女人參與副本的記錄,隻是不知為何,到了些時刻,青霧總彌散限制,看不出裡面發生了什麼就結束了副本。
副本出現了異樣?
紅色西裝襯的人妖豔華麗,低馬尾垂着顯出幾分柔和,璀璨的寶石項鍊火彩炫目,長指在廣屏留下一連串的編碼數據,剛涉及“零度”的信息就被引爆炸裂,巨大的聲音驅散了青霧,卻也沒留下任何與零度有關的信息。
女人啧了聲,面上傷痕迅速修複,辦公室重回整潔。
“晗東凜。”
風順着窗戶吹進室内,斷斷續續的過往拼湊出被逼到封閉自我的、無時無刻不在痛苦中掙紮的人。
“你找到你想要的道了嗎?”
資源本一向人多,此時也不例外,常年混迹于評級副本的人倒是少,作為人中龍鳳的肖逸臣能到這兒那就更是出奇。
紅白隊服大波浪,一出場便是全場的焦點,修長白皙的脖頸裸露在外,妝容挺重,雙手插兜冷豔灑脫。
“肖隊長,這次來教什麼呀?”
麻木的人類看到她時才多了點兒溫和,肖逸臣冷着臉:“拿着東西,今天學棍。”
“是!”
角落裡的女孩一動不動,肖逸臣指了指:“她一起。”
“這…這不好吧?她晚上得伺候我們,白天可不能太勞累,之前的姑娘都被你帶走了,怎麼還……”
“這次的報酬,我要她。”
“這…這…多加三千積分!”
“好。”
女孩擡了擡頭,稚嫩的模樣卻傷痕累累,目光從呆滞逐漸變為堅定。
“你叫什麼名字?”
顧明輝單膝跪地與女孩平視,她的身後是一大群大小不一的小姑娘,女孩搖搖頭:“我出生在資源本裡,以前靠陌生人的奶水為生,後來陌生人死了,我就靠自己了,我沒有名字。”
“那我給你起個名字吧?跟你其他姐姐一樣。”
女孩眼睛晶晶亮:“好。”
肖逸臣姗姗來遲,看見顧明輝這副模樣,一把抱起女孩,不太爽快:“怎麼又搶我預備軍?”
“你的我的,有什麼不一樣。”
顧明輝眉眼彎彎,站直了身子,笑眯眯的,肖逸臣肘關節怼了怼她的肋骨下端,顧明輝佯裝吃痛,一個轉身以柔克剛,把女孩抱在懷裡。
“得了吧你,搶新人也就算了,我辛辛苦苦下鄉找苗子,你坐收漁翁之利怎麼不說?”
肖逸臣翻了個白眼,副本裡常劍拔弩張的人私下裡有些淵源,以“傳道受業解惑”的名義,在休息的十天裡訓練任務完成後瘋狂拉人。
肖逸臣“一隊隊長”的名頭好,顧明輝相比之下遜色了些,二人相會不算長,愣是已經薅出了兩百七十多個小姑娘。
顧明輝拍拍女孩的背,小女孩依賴般靠在她肩頭:“小二七四還沒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