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很快就聽不見了,所有人齊齊松了口氣,大家一起睜開眼睛從地上坐了起來,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人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沈奉為才拍了拍旁邊的沈連玉,“别裝了,起來吧”
沈連玉沒起來,他是真暈了,沈奉為本來想吐槽他的,但是看到了衛玹覽又沒有說出口了。
衛玹覽倒是沒有注意到他,他現在正看着釋明存,“大師,你怎麼也裝暈?”
釋明存平靜的行了一個佛禮,淡然的說道:“因為貧僧不打女人”
顧月舒站了起來,笃定的說了一句,“她是人”
衛玹覽抱着他的腰借力站了起來,還是有些疑惑,“人?”
除了沈連玉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釋明存解釋道:“她有腳步聲,确實是人”
衛玹覽突然明白了,“雙胞胎?”
這個問題隻要進村就能知道答案,一行人進了村,此時夜還深着,一點燈光也沒有,村裡不像城市大家都集中住在一塊,而是分散在山裡的各個地方,所以一進村岔路就多了。火把的光将村裡的狗照醒,有了第一聲後就此起彼伏的叫了起來,倒是熱鬧了。
很快就有人出來看,瞧見他們一行人,很警惕的問道:“你們找誰?”
顧月舒回道:“我們是百花班的,想去玉珠的家,還勞煩兄台指條路”說着就看向了沈奉為,沈奉為連忙将背上的沈連玉給了蕭博淵,上前将一點碎銀子給了門内的青年。
青年看着手裡的銀子,臉色緩和了起來,熱心的給他們指了路,“山路不好走,還是我帶你們去吧”
“有勞”
青年道:“這點小事就别客氣了”
在交談中,得知青年名叫張沖,土生土長的大柳村人,今年二十八還沒成親,并且玉珠一家人在村裡的風評很差,玉珠死了,村裡連去幫忙的都沒有,隻有瞎眼老頭和她妹妹在操持。
妹妹。
衛玹覽問道:“玉珠還有個妹妹?”
張沖點頭,“嗯,小兩歲,叫玉靈,兩姐妹長得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特别像,除了她們自己,村裡人沒人分得清她們誰是誰?”
衛玹覽附和道:“确實,我們在村口遇到一個人,還以為是玉珠複生了”
張沖鄙夷道:“去偷人了吧,她跟她姐姐都不是省油的燈,騷得很,村裡哪個男人沒被她們勾過。這回去城裡肯定又是勾了人,被捉住了沒臉見人才跳河的”
誰也沒接話,隻有釋明存說了句,“阿彌陀佛”
張沖看向他,“師傅,像她這種人死了要被拔舌下油鍋的吧”
釋明存回道:“生前造了口業才會打入拔舌地獄”
張沖反問道:“什麼是口業?”
蕭博淵回道:“就是說人壞話”
“啊?”張沖驚詫,随即連忙說道,“我可不是說壞話,我說的都是實話”
沒人說話,一直說話的張沖也安靜了下來。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遠遠的看到一盞小小的燈亮着,張沖指着那盞燈說道:“那就是郝大田的家”
郝大田就是玉珠的爹,玉珠全名叫做郝玉珠。
沈奉為道:“既然到了,我們自己過去就是”
張沖自是聽出來他的意思,但扭扭捏捏的卻沒走,“啊.這天還真是冷啊”
沈奉為又給了他一點碎銀子,張沖這才健步如飛的走了,沈奉為看着他的背影輕搖了一下頭。
走近才看清郝大田的家十分破舊,搖搖欲墜的,沒倒都是個奇迹,以至于門都不敢敲,隻能在門口喊,“有人嗎?”
裡頭沒有人說話,但卻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聽聲音就知道是郝玉靈。
沈奉為說道:“玉靈姑娘,我們并沒有惡意,隻是想來吊唁玉珠姑娘”
此時屋内又響起了一道低沉的男聲,“玉靈,是誰啊?”
郝玉靈不想讓父親擔心,便說道:“是姐姐的朋友”郝玉靈說着就打開了門,但臉上的戒備一點沒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