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肆帶頭逃跑時,一直注意着四周。他自己是跑在最前頭的,前面怎還會有人在輕笑?
程肆正疑惑之際,前方草叢突然冒出一個人影,吓了程肆一跳。
那人背着光,叫人瞧不清晰。
程肆開口問:“是誰?報上名來。”
那人并不答話,隻快步向前走來。
他手長腳長,幾步就到了程肆近前。
程肆借着月色定睛一瞧,整個人被吓的一個激靈,大喊道:“草他奶奶的,是官兵!”
田俊捷曆時一柄偃月刀甩出,刀身飛閃而過,瞬間斜插在地,斬下了程肆一雙腿腳。
“啊!”程肆痛叫聲撕心裂肺響起,田俊捷快步拔出偃月刀後卻并不殺他,轉手斬下程肆附近幾人的頭顱。
“衆将士聽令!嚴防死守,絕不可放一人出逃!”田俊捷厲聲大喊。
“是!”草叢中,掩藏的将士盡數而出,整齊劃一向前踏進,形成最堅固的防線。
日月同輝之時天光乍亮,劉大海踏血而來,與田俊捷相會,二人相視一笑,同時脫口而出道:
“臨水寨大大當家已擒。”
“臨水寨二大當家已擒。”
周圍将士正利落清理戰場,從臨水寨中搜出數箱劫來的金銀财寶。
當将士們押着俘虜正大光明從街巷穿過,百姓才知臭名昭著的臨水寨,遭公主的兵給剿了。
靖曦元得知消息,當即讓霄宇天公告此事,并重新宣判東頭村此案判決。
将遊街斬首的名單,又多填了一大串。
今日陽光正好,周朝安将靖曦元推出門曬太陽,靖曦元在院中,左手不斷揮舞,尋找發内力的感覺。
靖曦元知曉,若是自己破除體内禁咒恢複了内力,那當日七品武夫高磊壓根不是自己對手,自己也不至于被打的如此狼狽,傷成躺輪椅的下場。
不過手揮半天,手中還是沒出現一絲内力。
靖曦元疲憊歇歇,回憶過往使出内力的契機,突然有所感,詫異倒吸一口涼氣,引起了旁邊周朝安注意。
“公主?”
“無礙,隻是突然想到點東西。”
回憶過往使用内力,都是無意而成,而自己刻意想使内力,卻往往不成。
就像與高磊那一戰。靖曦元知曉要戰敗高磊,隻能恢複内力,因此一直在拼命嘗試,但都未見成效。而在柳冉被傷下墜,靖曦元一心隻想保護她時,反而在關鍵時刻使出了内力。
李黎曾說,當靖曦元情緒激動,氣血上湧之時,才最易攻破禁咒防線。
而現在,靖曦元得在這其中再加上一條:需得在不思内力之時,無意之中,方可使出内力。
若真如此,可就麻煩了。
無意使用内力,才可使用内力,相當于需要吃飯時,不覺得自己在吃飯。
隻可無意,不能有心,若手中用着内力,又如何能不從心?
靖曦元輕歎口氣,愁眉緊皺。
田俊捷和劉大海意氣風發前來觐見,靖曦元立即收斂了神色,将面上愁色散去。
“公主,臣等不負所望,已将臨水寨剿滅。”
靖曦元滿意點頭,“好。”
一丫鬟後腳來報,“公主,門口聚集大片百姓,想要感謝公主。”
靖曦元挑眉看了田俊捷和劉大海一眼,“你們動靜,鬧挺大。”
“臣行事有缺,請公主賜罪,”田俊捷和劉大海眼中笑意頓時消失,小心翼翼偷瞄靖曦元神色。
靖曦元雖想出去出出風頭,但瞧了瞧自己一身傷還坐輪椅,心道這副模樣可不好出門叫外人瞧。
隻能歇了出風頭的心思,對田俊捷和劉大海道:“你二人同霄宇天一起,去安撫百姓,告知臨水寨匪賊遊街斬首時日,勸大家歸家,莫擁擠在府門口。”
“是。”
二人聞言松了口氣,轉而臉上又挂起笑意,行禮告退。
周朝安瞧出靖曦元想去,開口問:“不若我推公主出去,遠遠瞧上一眼?”
靖曦元趕忙搖頭,“不必。”
靖曦元擡手執起周朝安袖袍一角,在手中摩擦。
周朝安不解之際,靖曦元突然俯身聞了聞周朝安身上熏香。
一股松木清香幽幽入鼻,靖曦元忽而想到,還有一法,可令自己情緒激動,氣血上湧。
或許拿周朝安來試用内力,沖破禁咒,最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