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亞,一位正在走旁門左道路線賺錢以繳納高昂的貴族學院學費的可憐少女。
昨天剛完成了一單欺騙少男心的任務。
當然,雖然聽上去有些無恥,但白亞更願意将這份工作稱之為心靈療愈師。
畢竟她可是提前花了大價錢搞了客戶資料,專門為他量身定制了溫柔女友的形象,并且嚴格執行拟定的每一步計劃的!
乍看起來昨天的約會平平無奇,可是柑橘味的香水、鋼琴曲、恰到好處的出場,哪一步不是得先精心計算再找人配合的!
臨時演員也是要錢的呀!
本以為很完美,沒想到被那個黑皮軍校生擺了一道。
可惡,明明喝奶茶的時候那麼開心,沒想到爽完就不認人了!
完美執行了計劃卻沒有獲得應該有的結果,讓白亞的心中多了一絲焦躁。
好在她提前收集的資料夠齊全——在此,感謝一下那位聶弋先生的好盆友伍萊,為她盜取了聶弋的網絡日記(敏感信息删除版);
感謝聶弋先生,在光腦、全息這些技術發展更疊幾十代的時候還留着寫日志的好習慣;
感謝自己,閱讀理解的能力依舊強悍。
第二天睡醒後,白亞将那些資料再次翻出來逐字逐句地通讀一遍,接着又回想了整個約會過程,以絕對良好的記憶力連聶弋的頭發絲都沒放過。
終于,明白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
“不會再讓你逃掉了。”
将營養液一口飲盡,白亞将瓶子随手扔給身後待機的機器人管家,擡起頭,眼中的焦躁消失不見,滿是确定解決方案的從容和自信。
又是一個還不錯的天氣。
聶弋如同往日一般遵循着從夢中驚醒,起床洗漱,訓練,再洗漱的流程,面無表情,冷靜,仿佛周遭無論是什麼都影響不了他。
然而正當準備出門,他的手伸到了常穿的黑色背心上時,鬼使神差地,手忽然停了下來。
聶弋的衣櫃是很簡單的。
一水的黑色背心、沖鋒衣、束口工裝褲,細節的款式不同,但是一眼看上去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衣服批發了幾十件挂在一起。
主要還是因為雖然他名義上還是第一軍校生,但實際早早上了戰場,平時穿發下來的軍服就已經足夠,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必要穿常服。
如果他一直在學校或者在戰場,倒也無所謂,大家穿什麼都一樣。
可是,今天要去的地方還是不一樣的。
腦海裡,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身影一閃而過,柑橘味的香氣好像又出現在身邊。
總不好……每次穿得一樣去見對方吧。
似乎完全忘記自己是怎樣請伍萊拒絕對方的下一場見面,聶弋眉頭皺起地站在衣櫃前糾結了幾分鐘,才選定了一件墨綠色的背心,配上和上次款式略帶不同的沖鋒衣(這次的袖口要緊一些)。
将靴子上的帶子重新綁了整齊漂亮的蝴蝶結,他還特地梳順了頭發。
終于算是滿意地出了門。
又是一樣的咖啡廳,已經來過一次,這次聶弋坦然了許多。
不僅閑着觀察起咖啡廳的擺設,好奇撥弄了桌子上的裝飾花朵,還遊刃有餘地提前點了兩杯奶茶——香口果蛋糕已經下架,他隻好遺憾地放棄點甜點。
其實他還覺得那蛋糕挺好吃的,感覺吃一塊可以大半天不吃東西。
十分鐘後,白色的身影終于出現。
聶弋被譽為全軍第一,總是能發現各種角落躲藏的敵人的好眼神第一秒就捕捉到對方,下意識揚起了笑容。然後人走近眼前才察覺一直在盯着人家看,立馬将注視收回。
“又見面啦,男朋友。”少女,也就是白亞依舊笑眯眯地打着招呼。
她今天穿的也是白色裙子,但跟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更有蓬度一些,再配上紅色的蝴蝶結繩發飾,精緻程度明顯上升。
可惜,聶弋似乎根本沒發現這一點,他隻是微笑看着白亞——但隻看了一眼,立馬又把目光移到别的地方,點點頭打招呼:“你好,”
他頓了頓:“雅雅。”
僅僅兩個字,似乎就用了他很多的勇氣,以至于曬成小麥色的皮膚上都透出淺淺的一層紅色。
上次問名字,但是被白亞帶到了别的話題上,結束後他立馬就去問伍萊要了填好的問卷,這才順利知道了少女的名字。
他想,總要念一次人家的名字,不然,她也會難過的吧……
當然,這次自然地念出來,他背後可是有努力練習的。
想到前兩天晚上,自己結結巴巴默念名字的窘迫模樣,聶弋不自在捏了捏耳朵。
“好高興!”
聽到聶弋喊自己的名字,剛剛坐下的白亞臉上立馬露出驚喜的笑容:“你念我的名字好好聽啊!嗯,不過——”
聽到少女猶猶豫豫的話,聶弋擡起頭,終于肯正面看她。
白亞攏了攏頭發,頭微微低下去:“感覺有點害羞。”
似乎鼓起勇氣,她抓住剛剛聶弋看她的那一瞬,直直地盯着聶弋的雙眼,臉頰湧上绯紅色:“被男朋友這樣喊名字,有點不太好意思。”
“阿弋。”
阿弋——
阿弋——
阿弋——
黏糊糊,尾音翹起的兩個字從耳膜傳遞到腦海,透過神經元傳遞到身體的每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