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她心裡撲通亂跳,恨不得馬上找個沒人的地方翻看,臉上也不免有些異樣。
登時就有人跳了出來,“孤就說此人心裡有鬼,一個照面就漏了怯!”
孤?柳雙雙心裡咯噔一下,她小心翼翼地擡眼望去,就看到了臉上還帶着點肥膘的少年,那熟悉的輪廓,青澀的眉眼。
應王?!!
“看什麼看?”尚未封王的小皇子,還是兄長的應聲蟲,小小年紀,依然留着皇孫貴胄的張揚跋扈。
當然,這點,直到他人到中年也沒什麼改變,甚至沒人在上頭壓着,反而變本加厲起來,甚至還多了幾分剛愎自用。
如今,被那低賤之人用無禮的眼神對待,楚崤眉頭一皺,“來人啊,把他拖下去……”
“五弟,不得無禮。”
坐在上首的男子露出了不贊成的目光,聲音不怒而威,周圍人自然是動也沒動,他們心中清楚,誰才是主子,主子沒發話,便是主子疼愛的幼弟,也斷是做不得主。
“三哥!”楚崤有些氣惱,看到沒有動彈的士卒,他更是覺得胸悶難堪。
少年滿心憤懑地坐了下來,狠狠地咬了一口炊餅,呸,硬的很,他又悶悶地喝了口冷茶,暗暗咬牙,回頭他定也要組建一支自己的軍隊,在外紮營也要好吃好喝供着,才不會像三哥這般節儉力行。
如此,席上主人的身份便就浮出水面,正是柳雙雙一路有聞的三皇子,“吾乃君父三子峪,五弟少不經事,還望柳壯士見諒。”
她哪敢啊。回頭就得是拖出去斬了。
柳雙雙神情微妙,她張了張嘴,正要客套一番,可也沒等到她開口,笑眯眯的三皇子又道,“聽聞壯士與那匪首,有過交集?”
“茲事體大,若是壯士有何線索,可一并說來。”
交集?柳雙雙愣住,她看了李暮一眼,眼神詢問。
你沒跟他們交代?
兩人雖然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夥計了,但李暮與柳雙雙的默契,顯然還沒達到眉目通信的程度。
但他也大體知道是什麼意思,低聲道,“我都交代了。”
但他們就不信,還非得等“柳安”醒來,估計是為着身份來曆的事,可大庭廣衆之下,他不好說的太多,隻好暗暗指了指腰間。
柳雙雙一看,頓時明白了過來,還是身份問題,這卻是不好解釋的,雖然她還有些殘存的記憶,可就是大概的身份背景,經不起推敲。
在逃難時,她也旁敲側擊過。
但也沒誰認識她,她好像就是憑空出現在隊伍中,從哪裡逃來的,什麼時候逃來的,無人知曉,衆人身心疲憊,一路膽戰心驚,護着自己和親人都艱難,更别說關注旁的什麼人了。
柳雙雙大概就知道,自己是個常年勞作的女戶,有什麼親朋好友一概不知,祖籍何處也是不曉得,随身包裹更沒有什麼憑證,就一身衣服。
不知道是這身份本就有問題,還是穿越給的身份就是這麼粗糙,畢竟是免費的穿越票……
上個世界也是類似的情況,不過應王更好糊弄一些,這三皇子看着就不像能随意搪塞的樣子,更别說,周圍還有一堆人看着。
柳雙雙思索的時間有點長,氣氛也逐漸變得有些緊張,這讓她有種被三司會審的感覺。
不管了。蒙就蒙吧!
柳雙雙拱手,嘶,擡不起來,隻能擡眼,滿臉正色地看向為首之人。
而在衆人看來,躺在擔架上的男子傷勢未愈,形容憔悴,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或是被三皇子的氣勢所攝,他神色一肅,擲地有聲。
“江遠縣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