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纏脖子還好說,農戶也有在用,隻是不知能用到運糧上。
柳雙雙想着是怎麼說服春華姐,還有鄉親們試試綁腿,一般下田不會用到這個,像是經常往返山路的村民用得比較多。但這也就是臨時用用,還是她裁了短褐,撕成條用的,實則這綁腿的材質寬度,也有點講究。
可就五天的時間,哦,現在是四天了,應該能撐過去,至于回去,輕裝上陣,也就沒那麼勞累了,說不定還能坐騾驢回去。
這麼一想,好像又有盼頭了。
之後呢?重歸種田流,她還能做什麼?
柳雙雙一邊汗如雨下,一邊雙眼放空,壓榨着自己貧瘠的大腦。
首先想到的,當然是各種小說。可想到的都是宮鬥宅鬥,團寵萬人迷,時境過遷,她的心境當然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知道奮鬥也沒用,苦隻會流向吃苦的人,她就喜歡這種強度的美,要的就是超模,要的就是推土機式鏟平一切的快感。
可要說她看的奮鬥流,想想那都是十幾年前的小說了,彼時穿越盛行,小說都能稱作是穿越指南,滿屏都是水調歌頭,一硫二硝三木炭,蒸餾,水泥,造紙術……
柳雙雙甩了甩頭,還是一步步走吧。
上一段走的水路,自然是快的,她們走的這段路,是連接平原與山嶺的陸路,不算平坦,但相比于後段險峻的山路,大車還是能上去的,大部分是牲畜在拉,小部分糧草,則是由民婦輪流背着。
護送運糧的士兵,最多幫上一把,他們是不會參與運糧的,因為他們身上同樣背着辎重,需要随時反應作戰。
一路上,氣氛很沉悶。騾驢發出有氣無力的噴氣聲。沒過多久,又到了一處山坡。
柳雙雙擦了擦汗,看了看天上火辣辣的太陽,還有那有點坡度的土坡。
衆人開始爬坡,一個人在前邊拉着騾,那是個更年長些的老妪,牙齒都掉了,因為家中兒媳生了娃,還在哺乳,因此,隻能是她來運糧了。
也别說為何不換個人,各家都有難處,就春華姐替的那人,腿還是瘸的,至少老妪身體還算健朗,因此,大家也默契地将相對輕省的活交給她了。
人出來了,在家耕地的人就少了,這幾天的活計,都要壓在留守的婦孺身上,來回也耗時間。衆人難免牽挂,滴落的汗水,就像她們低落的心。
看這樣子,壓根就沒做過動員,成天見的就知道以勢壓人,效果就是這樣。柳雙雙也不難想象,就這樣的凝聚力,能打兩年,都是奇迹了。
土匪還知道搶劫前要喊口号呢。
這小将就知道騎着馬,在那“嘚哒嘚哒”,旁的就什麼都不管了?
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推上去,士兵還在那催催催,柳雙雙着實忍不住了,又一次大車滑下去,差點沒砸到人的腳。
柳雙雙怒了,一把推開湊上來問責的小兵,“這坡那麼陡,就憑我們,怎麼推得上去。”
“官爺怎的不來幾個人幫忙推一把?!”
小兵都懵了,雖然沒被推動,但竟然有人敢對他們大小聲?别說他了,旁的背着辎重的士兵,都忍不住看過來。
騎着高頭大馬的小将聽到了動靜,扭頭趕來,就聽到那潑辣的村婦大罵出聲。
“這地方一馬平川的,又沒有遮擋,還防什麼防?!敵軍是能居高臨下地埋伏沖擊,還是能無聲無息地沖到咱們面前?來幾個人,幫忙推上一把又能耗什麼勁?”
“妞兒……”
旁的村婦們都愣住了,還有一個年長些的,拉着她的胳膊,想要勸,卻也止不住年輕女子怒目而視。
噼裡啪啦像炮仗似的,“這有什麼風吹草動,那将軍騎着馬還能看不見嗎?!天天就知道催催催。”
“你行你上别逼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