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安排好了人手,柳雙雙就要再次坐上先前那騎兵的後座,心裡腹诽,有機會她一定要學會騎馬,研究出馬鞍腳蹬鐵蹄三件套,這也太折磨了,坐在後邊都提心吊膽,怕被摔死。
“至于這些人……”
突然,發号施令的女人回過頭來。
被俘虜的土匪,還沒從打劫了糧隊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就看到那女人,不是,女将軍,沒聽到那小兵都喊她将軍嗎?
那将軍正眼神不善地盯着他們。
雖然不知道,武國何時有了女将軍,但也不妨礙他們聲淚俱下,跪地求饒,“冤枉啊,将軍,咱們先前也不知道各位壯士是運糧的,否則,借咱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動這心思啊。”
“咱們苦啊,家鄉發了大水,淹了田,交不起賦稅了,不得已才落草為寇,咱們也是走投無路了,沒辦法,才有了劫貨的念頭。”
瘦小的男人一邊抹淚,一邊情真意切地說道,“要是知道是兵老爺的糧車,說什麼,咱們也是不敢下手的啊。”
其他人也附和着,七嘴八舌地說着自己的悲慘過往,凄慘孤苦的模樣,叫有些士卒都面露不忍,像是想到了他們自己。
候老四見此情形,眼裡閃過一絲精光,他嘴裡幹嚎着,擔驚受怕的心卻是穩了下來,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女将軍,瞧着倒是眉清目秀的,身段也實在,他心裡頗有些陰暗地想。
說是将軍,背地裡,還不知道是什麼呢,說不定……
“殺了。”
“什,什麼?”便是回話的夥長,都有些驚了。
士卒都隐隐騷動起來。
柳雙雙冷漠地看着土匪們,冷聲道,“還記得我們是幹什麼來的嗎?”
“失了糧草的下場,就不用我說了吧!”
本還有些恻隐之心的士卒們,頓時清醒過來,是啊,土匪是要搶糧的,如今是柳娘子及時趕到,方才沒叫他們得逞,若是這些人真得手了,他們還會顧念我們失糧當斬,把到手的糧食都歸還嗎?
士卒們不語,心裡都有了計較。
從土匪打上他們的主意起,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士卒們沒了表情,神情是如出一撤的漠然,方才有了些當兵的樣子。
眼見着事情偏離了預想,候老四有點慌了,那些個泥腿子,不是最好騙了嗎?他都用這法子騙過好些過路村民了。
可惜都是破落戶,沒幾個錢。
該死,那娘皮子怎麼就一點不上當?!
尖耳猴腮的男人眼睛滴溜轉着,額頭漸漸冒出了冷汗。
眼見着士兵提刀過來,真要把他們都殺了,跟着為非作歹的小喽啰們都怕了,“饒命啊,官爺,我們知道錯了。”
柳雙雙不為所動,“動手!”
聞言,本還有些猶豫的士卒,便就堅定地舉起了刀。
铮亮的刀光晃了衆人的臉,有人經不住兩股戰戰,失聲尖叫,“當家的,救命啊,當家的。”
更多的人吓得說不出話來。
“等等,等等,當家的,帶路,對,我可以帶路。”侯老四是真的怕了,他哆嗦着身體,一股腦地交代了,“埋伏,對,林中有埋伏,遲了官爺們怕是有性命之憂啊。”
“我可以帶你們去。這都是當家的主意,不關我的事啊。”
“我都是被脅迫的,被脅迫……”
柳雙雙卻沒時間陪他們在這裡耗,“人太多了,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會中途反水。”
至于埋伏的地方。
柳雙雙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們伏擊在哪。”
見兩人沒談攏,士兵們再次向前,就在他們即将揮刀而下時。
本還瑟縮畏懼的侯老四突然暴起,面目猙獰地撲向了不遠處的柳雙雙,“臭娘們,去……”
變故太快,衆人都沒反應過來。
卻見寒光一閃。
候老四感覺到胸前一陣劇痛,牙酸的摩挲聲響起,他低頭一看,卻見大刀轉了半圈。
“你……”
瘦小的男人身形一晃,瞳孔瑟縮,渾濁的雙眼,倒映出女人冷淡的神情。
“砰”的一聲,男人仰頭倒地,抽搐了一下,沒了生氣。
哭叫聲戛然而止,鴉雀無聲。
柳雙雙将刀歸還給呆愣的夥長,這才冷眼看向癱軟在地的土匪們。
“你們,全部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