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巽看着血流如注,傷勢慘烈,實則是皮外傷,未曾傷及筋骨。因而算作輕傷。
步兵九十,編入護糧隊的四十人無傷,先遣急行的五十人,除衛巽留守的二十人——後被柳雙雙調走十人,最終結陣守糧的十人無傷。
随衛巽追擊的三十人。
輕傷者十人,多是體力不支落單,在路上被敲了悶棍,昏迷在地。短暫恢複後,不影響後續行動。
剩下的人中計,踩入陷阱。輕傷五人。綴在最後的五人見勢不妙躲起,因此無傷。
重傷八人,有不同程度的骨折、貫穿傷。兩人首當其沖,不幸被洞穿要害,後遭踩踏身亡。
柳雙雙領着一夥十人及騎兵趕到,驅逐俘虜一路前行,虛張聲勢,避實就虛,包圍土匪頭目,童老大驚懼而逃,一夥兵與慌亂逃竄的喽啰交手,土匪負隅反抗。士卒輕傷五人,皆是皮外傷。
因此,此戰傷亡為,輕傷二十一人,重傷八人,身亡兩人。
關于傷亡率,有些研究認為,以古代軍隊的凝聚力與抗壓能力,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傷亡率達到3%左右,一方就會潰敗。
這算是勢均力敵嗎?
接連殺了兩個當家的、某些做困獸之鬥的土匪,以及臨陣倒戈的俘虜,剩下的多是随波逐流、貪生怕死之輩,面對長戈大刀的威脅,都畏畏縮縮,不敢動彈。
俘虜十五。各有外傷。
在俘虜的帶領下,柳雙雙謹慎地派騎兵偵查幾番,做足了準備,才轟開了寨門。
說是寨子,實則也就是個大點的營地,周遭建起了近兩米的木制栅欄,用來抵禦野獸侵襲,面上塗了些漆料,甚至抹了些大型動物的糞便。
靠近寨門的地方,像模像樣地搭了個瞭望的高台,入門後,内裡卻是一覽無餘,正中間最大的木屋,卻不是當家的住處。童老大反而住在另一處靠近偏門的小木屋裡。
關于這人的來曆。據說是從屍山火海中逃出來的土匪,藝高膽大,能與剿匪的軍隊打得有來有往,不敵,才敗退林中。俘虜說起他時卻是頗為畏懼。
柳雙雙通過審問,得知了此人的性格經曆,才故布疑陣,将他驚走,否則,像那彪悍體壯的塊頭,真要被對方摸清楚了她們的底細,魚死網破,說不定還要徒增傷亡。
寨子裡留守的人不多,嚴陣以待的士卒魚貫而入,就把人給拿下了。俘虜兩人。
還有些漏網之魚,早就聞風而逃,不知去向。如此算來,總人數和俘虜交代的差不離。
寨子住處簡陋,士卒上下搜刮了一番,很快就翻出了一堆戰利品。
錢銀沒多少,就一些獸皮被褥,唯一有點稀罕的,也就童老大還沒喝完的酒,柳雙雙轉了一圈,看到有維修木栅欄的工具,還有些柴火。
她讓士卒統統帶走,連門闆都拆下來,打算用做臨時擔架。
被俘虜的土匪,看着被洗劫一空的寨子,心裡都在滴血,偏偏這群兵,人多勢衆,勝敗易轉,他們苦着臉,也隻能認命了。
柳雙雙到了廚房,這才是重中之重。
“這是什麼肉?”
“兔,兔肉。”
柳雙雙看着風幹的肉塊,兔肉做成的。野兔繁殖速度快,但營養單一,消化它們消耗的能量,還比不上吃肉補充來的能量。
因而不能長期食用。
她看了一眼身形瘦弱的土匪們,畏縮的男人們僵硬地露出了讨好的笑。
角落堆放着一些野菜幹。有筍菇,還算新鮮,看起來是今早挖的,沒來得及吃,瓶瓶罐罐裡浸泡着醬菜,腌菜。竟然還有小罐鹽糖和醋。
柳雙雙一轉眼,看到了有點熟悉的芥菜……
芥菜,好像也能緩解夜盲症。
柳雙雙問了一句,“天黑了,你們看得清楚嗎?”
“看得清楚,看得清楚,寨子裡的守衛,都是咱們在輪流值夜!”
衆人七嘴八舌地回應着,生怕回答晚了,就要人頭落地。不僅僅是那殺人時的果決,女人冷漠的一句“人太多了”。仿佛是催命符一般,籠罩在衆人頭頂。
其中一個機靈些的,一股腦全給交代了,“寨子裡有牛,有馬,還有馬車,在另一處山谷裡養着!”
童老大也熟知狡兔三窟的道理,尤其是在逃命這件事上,更是謹慎。因此,逃到谷口,并非完全是慌不擇路。
在俘虜的帶領下,衆人找到了那處養着牛馬的山谷。看見埋頭喝水的挽馬,本還有些萎靡不振的士卒都驚喜起來,這是以腳力與耐力聞名的馬,時常用作載重貨物,能經受長途跋涉。
牛是耕地用的。這裡開墾的田地雖然不多,但也種了些粟菽,用來喂馬,有時也是改善夥食。
馬車是拉貨的。先前搶的商隊留下的。
柳雙雙将寨子山谷上下搜羅了一番,滿載而歸,心裡有了成算。随後的士卒亦是一掃頹喪,臉上重新充滿了希冀。
然而,當柳雙雙回到落腳處,打算跟衛巽商量接下來的安排時,魁梧健碩的男人眼神閃躲,卻道,“我會安排妥當的。”
“柳娘子就安心運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