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雙雙嘎了。
她沒有謙虛,不是謙詞,要說多少遍才能聽懂。她隻擅長小規模作戰,什麼雷神轉世,堪比兵聖,那就是倒黴的反向作用,不要逮着個人,就使勁讓人去單刷地獄副本。
她去漠北?
這跟讓海魚開飛機有什麼區别?
她難道還能一道雷下去,機械降神,神魂飛升嗎?
捧殺,這絕對是捧殺吧。
……放她回去種田。她水車才造了一半。
當柳雙雙從沙塵暴的席卷中恢複意識,就感覺到了手腳的沉重。
“阿姐……!”
凄厲的叫聲響起,伴随着男人得意的笑聲。
荒山野嶺間,身着官差服的押差陰笑着,壓住了貌美女子的四肢,路上漫漫,途中艱辛,免不了有點火氣,押送的罪犯家眷,又是如此細皮嫩肉,蠱惑人心。
“嘿嘿。”
這都是押差心照不宣的美事了。一人辦事,另一人便就守着,到了四下無人的荒涼地,那就更肆無忌憚了。
就像現在。
所謂流放,本就是恨其生,痛其死,名為仁慈,實為磋磨,既然都獲罪了,那就是罪人。
罪人,活着就是要受罪的。
看着往日高高在上的貴女,在自己身下掙紮呼喊,卻也求救無門,日漸扭曲了心性的押差雙眼微眯,神色興奮。
“砰。”
沉浸在變态的快意中,男人沒有聽到身後輕微的聲響,直到黑影籠罩而下,身下的女子僵硬了身體,他還以為是望風的兄弟也心癢難耐,想要來分上一杯羹,正要扭頭。
突然,勁風襲來,喉嚨傳來一陣劇痛,身體倏地往後載去,他瞠目欲裂,被拖行數十步。
男人抓着脖子,下意識想要掙紮,然而,太晚了,直到雙眼發黑,四肢軟綿,男人腳下一蹬,沒了氣息。
“阿……”
不是阿姐。
驚魂未定的女子,瑟縮着爬了起來,她看着暴起殺人的身影。形容狼狽的女人,衣衫褴褛,手腳都被木枷磨破了,還流着血,她的眼神很冷,目光卻是平靜的。
瘦削的女人擡手,被枷梢架住脖頸的押差,就軟軟地滑了下去,塵土飛揚。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女子垂眸看來。
四目相對。
吳林檎如夢初醒,她喉嚨發抖,“他,他死了嗎?”
“……死了。”
柳雙雙這才知道了前因後果,不過,她也沒覺得後悔,轉而翻腕,用摸來的鑰匙,紮進鑰匙孔。
卻聽重物砸下的聲音。渾身發抖的女子倏地跳了起來,面容猙獰,抓起一塊大石頭,就往男人的臉上砸去。
一下,又一下。
血肉飛濺。
來回數十下,女子脫力,跪倒在地,潸然淚下,滿臉血污的臉上,落下了兩道清痕,她胡亂擦了擦臉上的血迹,呢喃道,“謝謝,謝謝……”
“咔嚓”一聲,木枷被打開了。
柳雙雙含糊地應了一聲,她松開了行枷,又解開腳上的鐐铐,得了自由,她飛快往回趕。
這一次,她成了罪臣之女。
父親因言獲罪,自絕獄中,卻也沒能平息皇帝的怒火,柳家被抄家充公,家眷流放千裡。
母親聽聞此噩耗,上吊自盡。徒留柳雙雙和庶母庶妹。
一同被判流放的,還有好幾戶人家。
庶母軟弱,卻也知曉賄賂押差,被抄家時,便就藏起了金銀,一點點漏給了押差,才勉強得了三人安穩。
有些人家,沒有錢銀賄賂,押差便就施以暴行,好些娘子不堪其辱自絕了,可有些就成了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