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合有栖把藥放到嘴裡:
“你看,我吃了,我沒逝……嚼嚼嚼……”
“你也吃吧。”她突然臉色一變,“……不對!yue!好惡心的味道——!!!”
金發像素小人惡心得一直頭頂冒出綠色的氣泡,話都說不完整,話語也變得斷斷續續。
她被惡心到直接往後直挺挺地暈倒,藥也掉到了沙灘上,整個人在地上胡亂打滾:
“yue!yue!咪咪你别吃了這玩意好惡心嗚嗚嗚!”
川合有栖抱緊弱小的自己,嗚嗚嗚地哭,眼淚像拉面一樣湧出來:“好難吃!!!真的很難吃啊!像腌海雀加鲱魚罐頭煮豆汁兒!”
獄寺隼人無語地看着川合有栖來回打滾:“……”
他撿起包裝一看,更加無奈:
“……這是外敷的,不是給你吃的。”
銀發少年說:“而且我也沒說不信你……這是我之前就用過的藥,這東西沒有提純,味道很有刺激性。”
川合有栖難吃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糊在臉上,看上去不僅可憐兮兮,智商也不大高:“那你不早說啊……我都吃下去了!”
一般人會為了讓别人治療,自己看都不看,就把釣上來的藥往嘴裡塞的嗎?
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嗎?
獄寺眼神複雜,嫌棄又不解地看着她:
“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傻的人,沒有之一。”
*
川合有栖緩了一陣才好,獄寺在旁邊默默地看着她,川合有栖從拼命打滾到慢吞吞地蠕動,根據她蠕動的頻率可以看出來她沒那麼難受了。
“蛄蛹~蛄蛹~”
她蠕動時還有以上音效。
過了一會兒,她撐着膝蓋站起來,已經恢複了臉色,變回之前的微笑表情。
川合有栖突然幽幽地看着獄寺,開口:“咪咪,你要不也口服試試,這個内服效果更好,我現在身體倍棒……”
獄寺立馬打斷:“我又不是你!我不會信的!”
“切。”川合有栖扭頭,同甘共苦的詭計沒得逞。
她走向獄寺:“算了,我幫你上藥吧。”
也許是因為玩家剛才的内服鬧劇,銀發少年對她的警惕和抗拒都少了,難得配合地脫了上衣将背朝着金發少女。
混血少年皮膚白皙,背部的傷痕錯落有緻,每一道紅痕都在述說着他的經曆。新生的傷疤之下,一道道細長的舊疤痕交錯縱橫,仿佛是蒙塵寶石上不規則的裂紋,顯眼又令人心疼。
獄寺隼人的背上,最惹眼的便是一道從肩胛骨下方深深刺開的刀疤,傷痕不再繼續飙血,但也還沒有結痂,距離痊愈還要數日,光是看着傷疤,就能想象當時戰鬥時危機而鮮血淋漓的情景。
在玩家觸碰他時,他的背部會更加緊繃,小腹青筋暴起。呼吸也變得顫抖,喉結滑動。似乎在克制自己,不要太緊張導緻攻擊玩家。
他被中長發遮住的臉,正死命咬着嘴唇,忍住自己的痛呼,胸膛壓抑地起伏,脆弱至極。
——不過以上場景,玩家是看不到的。
這次遊戲沒給出CG,估計是怕玩家狼性大發對未成年下手。
其實也是未成年人的玩家,看着屏幕上白白的幾個像素塊,操作鼠标對泛紅的地方上藥,完全沒有一點遐想。
川合有栖心如止水,比玩清理髒地毯的小遊戲還平靜。
她心想:這不就類似于那種清理粉刺的小遊戲嗎?這個我熟得很。
摸了藥就沒那麼紅了,這個過程還有點解壓。
然後是給人包紮,玩家沒有任何經驗,遊戲也不來點提示,她隻能憑借直覺操作,把繃帶纏在他的身上,但是在打結的時候,一不小心就用力過猛了。
逞強到和關羽一樣的獄寺都發出一聲痛呼:“你!”
他痛到缺氧,臉上瞬間毫無血色:
“哪有人!打結這麼緊的!!”
獄寺身邊沒有東西可以抓,隻能無力地咬住自己的手掌忍痛,骨節分明的手被咬出深深的牙印。
川合有栖趕緊道歉:“對不起啊咪咪,我真的不大會,你是不是很痛?”
她良心複蘇,着實有點愧疚了,我可憐的咪咪年紀這麼小,就在外面吃這麼多苦。
這還是個沒成年的小孩子啊,怎麼就一個人在外面闖蕩天涯了。
川合有栖看到小人痛到發抖的樣子,她憐憫地摸了摸獄寺的頭,希望安慰他,對方瞬間變得僵硬。
垃圾桶十級鑒賞員、‘627’勞動模範獲獎者,黃金後腦勺内心OS:
乖,摸摸頭。
她沒注意到獄寺的表情,繼續把自己的手伸過去:“你别咬了,要不咬我吧,你不要再受傷了。”
不然你把手咬破了,我給你包紮的話,你又能痛死。
在獄寺震驚擡頭的動作下,川合有栖說:“我不怕痛的。”
玩家沒有痛覺,她無所謂。
獄寺眼神複雜地看着她,然後扭頭,用手臂擋住自己臉上的表情。
“…誰要咬你這種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