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有空嗎?你師父下山來找你了,你去應付應付。”元稹笑說,“你師傅尋你回去,我這‘探魈’的派頭還可要嗎?”
箫鶴雲懷裡揣着劍,偏頭漫不經心道:“元探長,‘探魈’的噱頭不小,況且裡邊高手也不少,不缺我這一個。”
說着他擡腳大步流星地下了樓,大堂裡,一位白衣飄飄,頗有仙風道骨的老人家端坐在桌前喝茶。
箫雲鶴晃晃悠悠下樓,朝那位先生喚了聲:“師父。”
男子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徒兒,這是不準備回瓊靈山了?”
聽着是詢問沒有一絲威嚴,字裡行間細細一琢磨卻像是指責。
箫雲鶴走到他身旁,微微一躬身抱拳:“徒兒未曾想過不回瓊靈山,隻是……”
話未說完,老先生搖搖頭,看不出是什麼心情:“不必解釋,跟我回去吧。”
“是。”
師徒兩人出了酒肆,一同回山。
酒肆二樓,茶室内。
“舅舅,對他說的那番話是……”端木陵野問。
他本不該問這麼多,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
“噢,他呀,”元稹從茶室雕花木窗朝着箫鶴雲與他師父離去的背影望去,“你們認識了嗎?”
端木陵野垂眼搖搖頭,低低“嗯”了聲。
“他叫箫雲鶴,是玄宗門門主柳懷遠的親傳弟子。”元稹頓了頓補充道,“玄宗門,修仙界第一大宗門,在江湖上威望頗高。”
玄宗門,端木陵野在‘不夜天’時也常聽長老們提起,不過他對修仙不感興趣,對于武術、兵法更歡喜些。
端木陵野點點頭。
元稹繼續道:“我蠻想也送你去,算算,你今年才十三是嗎?”
“是,”端木陵野搖搖頭,“我對于修仙不甚歡喜。”
“是哦,”元稹有些失落,“那,大侄兒,你今後想做些什麼?”
端木陵野思索片刻,眼神真摯:“我想上陣殺敵。”
元稹笑起來:“也好啊,上陣殺敵,為國效力,跟你阿爹一樣……”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他細細觀察着端木陵野的臉色。
見端木陵野沒有異常後長舒一口氣。
他搭上端木陵野的肩膀,“你小子,有血性,能活生生砍下崔颢雲的首級。”他傻笑,又一激靈,“對了崔颢雲的首級還被放在廂房裡,要不我幫你取來?”
“好。”
元稹動身,取來一個箱子。
端木陵野正欲起身便被元稹一把攔下,他把箱子往茶桌上一擱,“現在先别打開,你還要好生養病,不能見血氣。”
端木陵野點點頭,“哦。”
元稹在茶桌邊坐下撓撓腦袋:“你剛才是問我‘探魈’吧?”
“是。”
“哦,那好說箫雲鶴是‘探魈’的得力幹将,”元稹正要大放厥詞就看見端木陵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像是沒聽懂,而且也不敢問十分拘謹、乖巧。
“嗯?‘探魈’你還不知道是什麼吧?”他說,“我們‘探魈’呢,是我建立的一個非皇上任命的民間探案組織。”
解釋之餘端木陵野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元稹繼續娓娓道來:“我們這呢,平時比較閑散‘探魈’裡邊探案人員一般不在京城,誰探案都是随機的,箫雲鶴這趟下山曆練很是閑暇,就入了‘探魈’幫忙探案,短短幾月就破了許多大案。”
他不但講了箫鶴雲探案的事而且還講了許多箫雲鶴之前的事,端木陵野聽得入神。
不過不得不說,元稹說書很有意思,把箫雲鶴說得很是矛盾,少年意氣、嚣張不羁又很是溫和熾熱。
讓端木陵野很想了解這人。
不知是誰透露了端木陵野火燒苗疆,讓苗疆之人死無葬身之地一說。
第二日皇帝召見了元稹。
朝堂之上,元稹一身素衣,文質彬彬地與皇帝探說。
靖國皇帝戴成禮,一臉橫肉,迷戀酒色、美人,昏庸無度對官員們嗜血殘暴。
前些天苗人飛鴿給宮廷挑釁皇權威脅靖國迎娶聖女且還要每月給苗疆黃金百兩。
靖國皇帝吃軟怕硬,苗人威脅若是不同意就操控人偶屠了靖國。
很是荒誕可他害怕,苗疆實力不容小觑,大梁僅僅一年就戰敗,有了這次教訓萬不敢與苗土作對。
盡管心疼自己的财寶但是權衡利弊下,隻能妥協,他前日還在心疼,現在,開心得很。
他擠在龍椅上召端木陵野上前,眼上的褶子越發的深:“你叫什麼名字?”
端木陵野躬身雙手手背交疊:“草民姓端木名陵野。”
“哦?”皇帝有些驚奇,“姓端木?”
“是。”
“這麼些年,我隻聽過大梁那位英勇善戰的神武将軍姓端木,不過他早些年……嗐可惜了他,”皇帝直搖頭,好像很可惜這般人才,“不過朕聽聞他在戰場上有一位遺孤,要是我靖國有一位這樣的大将……”
他瞟了眼端木陵野。
話沒說完,意圖很是明顯,他不僅知道端木陵野是端木嚴的遺孤而且還想讓端木陵野也去參軍。
端木陵野低頭沒說話。
見端木陵野沒說話皇帝更加表明意圖:“我見你不過十三骁勇善戰很有神武将軍當年的風範。”
皇帝說話其餘人不敢插嘴且這也是為了靖國安康,朝堂上鴉雀無聲,不過有幾個大臣暗罵狗皇帝缺德這麼小的孩子還想送上戰場。
端木陵野微微躬身行了一禮:“草民陵野願意為國效力馳騁疆場。”
皇帝笑呵呵的臉上橫肉堆疊,欣喜于端木陵野會了意。
“好!好!”兩聲後皇帝拿起宣紙,寫寫畫畫,遞給身後的旁聽太監。
太監接過宣紙,聲音尖細:“聖旨到。”
衆人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因端木陵野剿滅苗土衆人,為靖國除掉一大禍亂,骁勇善戰,特此封端木陵野為護國将軍,欽此——!”
太監念完,端木陵野跪着接過聖旨:“臣,領旨。”
皇帝大笑起來:“好好好!衆愛卿平身!”
衆位大臣很懵,皇帝為何封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當護國将軍。
元稹也很懵,他本以為皇帝會給端木陵野一個不大不小的職位當當,意思意思,這……又是怎麼回事?
皇帝笑着摸摸端木陵野的腦袋很是慈愛。
他又轉頭苦口婆心又很是無奈:“各位愛卿有所不知啊!護國将軍戰死沙場後再無這般善戰的勇士了。”
也是靖國重文輕武,很少有能上戰場領兵的了既然端木陵野答應就讓他坐了這位置,神武将軍不也是十五領兵,他的兒子少兩年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