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人家,這個詞還挺貼切。
端木陵野額角抽了抽,點點頭,“詞用的挺好的。”
“那不是。”
轉頭被氣的捂住胸口,臉憋的通紅的太傅雙腿一軟得虧手撐住地面差點撅過去,他大口喘着粗氣簡直是要被氣死。
就在這時,國子監的先生走到太傅旁,用手戳了戳他的肩膀:“還活的了嗎?”
“喔喲,不會要去陪皇上了吧?”他道。
其他幾個跟他同黨的大臣圍住太傅,假惺惺的推了一下先生,問他有沒有事。
太傅一直用自己是皇上身邊的老人經常對才華橫溢的年輕人抱有妒忌心裡,他在年輕人的隊伍裡并不讨喜,也隻能跟那些個老狐狸為伍,自己卻玩不過别人,總是被算計,也隻能忍氣吞聲。
對餘太傅是皇上幼時的老師,這些年來他輔佐皇上,晚輩對他敬重,也不代表沒有記恨。
譬如前些年,他想拉國子監的老師傅站隊而老師傅清廉剛正不想與他們為伍,這太傅回去便卻氣急敗壞,總給老師傅使絆子,作為得意門生,先生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老先生病逝,他變得這般疾言厲色也不是沒有原因。
朝堂之上,年輕人居多,他們自然也看不慣這耀武揚威的太傅,沒一人替他說話。
老家夥,也隻假惺惺裝一下算了,畢竟他們也不想得罪别人。
“就這樣吧,立儲之事擇日再說。”那幾個老臣道。
晌午皇上出殡,後宮、前朝全都跪滿了人,出了殡大臣們都不便相送,落日就都各回各家了。
“我靠,”箫雲鶴龇牙咧嘴地捂住膝蓋,“疼死了。”
端木陵野默默聽着他的嚎叫,一手拿着藥往他破了的膝蓋處擦,另一隻手按住他亂動的腿。
“怎麼受傷的?”端木陵野抹好了藥方才擡眼。
“沒,就是追查剝皮客時不小心的。”箫雲鶴心虛道。
“又有她的消息了?”端木陵野皺了皺眉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像是要把箫雲鶴看穿。
“嗯,”箫雲鶴往身後的床鋪上一躺,兩隻腳在床沿外晃蕩,“是啊,前幾天接到官府報案,又有一處許多被烙上禁地标記的人偶。”
端木陵野放下手中的膏藥,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
“剝皮客,與苗土有關?”端木陵野仔細回想,他看過的禁書,盡然沒有記載過剝皮。
但是有那麼一個傳說。
“你知道他們拿那些人偶幹什麼麼?”箫雲鶴把手墊在腦袋下面晃着腿道。
“剝皮客,苗土雖然沒記錄過,但是有那麼一個傳說,是關于它的。”端木陵野道。
“什麼傳說?”箫雲鶴感覺自己骨頭快要散架了,一動不動懶散問道。
傳說,最早的剝皮客是一名苗疆巫師,一日苗土來了一名皇子,一眼這位巫師便愛上了這位皇子,皇子想要求娶苗疆聖女,而并不是這位巫師,巫師很是記恨。
當晚,便潛進聖女家裡,把聖女殺害,再剝了她的皮,用蛛絲縫在自己身上。
她也開開心心嫁給了皇子。
後來後人改量了方法,制作活人偶。
箫雲鶴點點頭問:“既然是巫師了巫蠱豈不是很厲害,直接用蠱蟲綁住皇子了呗,費這麼大功夫幹嘛?”
“苗疆隻有女子才能養蠱,巫師是個男子”端木陵野垂眸扣着指甲道。
“啊?”箫雲鶴後知後覺的坐起身,他歪頭雙目微微睜大,“也就是說一個男子對另一個男子一見鐘情了?”
端木陵野不以為然的點點頭:“是啊,怎麼了?”
“不是?啊?”箫雲鶴震驚道,“那後來呢?”
“後來啊,”端木陵野思索了會:“也應該是生活美滿了。”
“啊?”箫雲鶴不死心的問道,“真的假的啊?你不會是從哪裡聽來的野史吧?”
“不是啊,他們婚後還有個孩子呢。”
“誰啊。”
“崔颢雲。”
“啊?你是說‘不夜天’的那個崔颢雲嗎?”箫雲鶴對于這個過大的信息感覺腦子都要炸了。
“是的。”端木陵野坐在椅子上,用手抵住膝蓋支着腦袋,慢悠悠道來,“前谷主并不是崔颢雲的親生父親,崔颢雲是他撿的,跟鈴蘭姐差不多。”
“你說那位巫師是個男的怎麼生啊?”箫雲鶴問。
“好問題,”窗外黃昏的餘晖照在端木陵野身上,他眯着眼,接着用手擋着,“他父親好像不是什麼皇子,是魔族的。”
“哦,這樣啊,魔族的人可以讓男的生孩子。”箫雲鶴總結道。
說着,他看向窗外,窗外餘晖的最後一抹亮光徹底滅下去,他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咱們修整修整,等會兒換套衣服陪我去現場。”
“好,”說着端木陵野出了房間。
晚間,兩人一起換了玄沙衣,越步在房梁上。
站在院子上方就已聞見院内濃重的血腥味和一股屍體腐爛的酸味。
雖然帶着面紗箫雲鶴還是感覺自己要被腌入味了。
他們兩個越下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