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
謝越撩開她的衣服,卻并未看見傷口,他冷冷的目光打量着她。
“右邊。”
他掀開她右邊的衣褲,果真還有一處傷口。他皺了皺眉頭,從懷中拿出膏藥要給她上藥,卻碰倒旁邊的碗,碗底畫着一朵梅花,燒制得極其拙劣,摔在地上很快四分五裂。
除去地上被打碎的那碗雞湯,屋内幾乎是空空如也,屋頂破破爛爛,若是下起雨來,便會滲漏。屋中雖打掃幹淨,但還能看出屋内的人生活拮據。
這時,他才意識到這周圍的環境破爛不堪。從他弱冠之後,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破舊的地方,真是屈尊降貴了。
謝越挪步,嫌棄地冷哼一聲:“髒死了。”
葉苑卻覺得心疼,摔碎這碗是十郎給她買的。
她心煩意亂:“你若不喜歡,可以走。”
“我走必會帶你走。” 他冷哼一聲,收起藥膏,起身俯下身子,将躺在床上的葉苑抱了起來。
葉苑大聲說:“我不要。”
謝越冷下臉來,他向來覺得強扭的瓜不甜,但扭一扭解渴也行,可這 “瓜” 不識相,他耐心也快無了。
他的脖頸上搭上了一雙柔弱無骨的手。
葉苑的手挽住他的脖頸,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謝越緩緩地擡起眼眸。
“我不要這樣就和你走了,我要光明正大進你的府邸,我要一個名分。”
他靜靜看她片刻,笑了:“好。”
他抱着她,大步邁出了那個破舊的房子。
屋外豔陽高照,陽光照在她身上,整個人都暖烘烘的,可心裡卻像被吹進了冷風。這耀眼的陽光讓她微微眯起眼睛。
他抱着她上了馬車,趕車的車夫一直在旁邊等候多時,恭敬地拉開簾子。車内極為繁華,绫羅錦繡裝飾其間,與那破敗的屋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更鮮明的對比,是謝王府。
寬闊氣派的院子相連,雕梁畫棟,青瓦屋檐。
這是上輩子葉苑都沒有來過的地方。上輩子她一直被謝越安置在别院,說的不好聽點,就是人人鄙夷的外室。
而如今,謝越會命廚房精心烹制珍馐佳肴,每日皆是錦衣玉食,将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葉苑看着那些食物,沒什麼食欲,隻是淺嘗辄止,侍女們都拿她沒有辦法。于是謝越坐在她身側,将剛熬好的骨湯端起,崴一勺盛給她。
她将頭扭過去,謝越放下那骨湯,掐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他:“你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是想要靠不吃不喝來抗拒我嗎?”
葉苑看了他半晌。
上輩子她就是這樣做的,自然吃了不少苦頭。
“燙。” 她淡淡的吐出一個字。
謝越眉頭微皺,他再次舀起一勺,送到唇邊輕輕吹散熱氣,極盡所能地裝出自己的柔情,然後又遞給她。
葉苑這次沒拒絕,而是把那骨湯吞進肚中。
謝越滿意地勾起嘴角,義正言辭,又語氣不容置疑:“你需多進些飲食,才能好起來。”
葉苑看着謝越的眼神,那眼神裡表面是關切,但實際上則是對掌控她一切的控制欲望。
她乖乖吃完飯,謝越從身上解下一枚精美的玉環。
“這是我親自為你選的,很配你。”
玉通透無暇,是工匠細心打磨之後極為難得的珍品,他将玉系在她的腰間。
葉苑垂眸看着那玉,摸索,那玉觸手冰涼,一看品質極佳,極其昂貴,是一雙玉分為兩半,合二為一,别具匠心。
這玉佩一頭系在她身上,另一頭則系在謝越的腰間,他身着黑色寬袍外服,隐約有銀紋乍現,配起來相得益彰。
榮華富貴唾手可得,錦衣軟玉盡在身旁,這便是謝越給她的一切,也是他的主意和算盤,謝越雙眸微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不過,出乎意料,葉苑随手一扔,神色淡淡:“這玉一般,我不想要,堂堂謝世子竟隻能拿出這種成色的玉佩來嗎?”
一旁侍奉的侍女聽到此話,本來低着頭,此刻都微微擡起,滿臉驚恐,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