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夢殺想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那可能之後每一次都是你當考官了。”
柳月笑了笑,他一收扇子,直指雷夢殺,“你威脅我?”
雷夢殺頗為神氣地點點頭,“啊對,我就是威脅你!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嘴特别碎。以後我就每天都在師父耳邊念叨讓你去做考官,你說他會不會就那麼同意了?”
柳月輕笑一聲,“也罷,算我怕了你。”
他拿起一旁的另一把折扇,輕輕一甩手,那扇子就飛到了那名考官手中。
他打開折扇,讀出了上面的字,“文武之外?”
雷夢殺一聽也是一愣,他有點不敢相信,“文武之外?”
“對,就是文武之外。”
柳月輕輕一笑,“這世間大考,無不以文武分類,可文武之外,新奇有趣的事物明明那麼多,所以我既不考文,也不考武,文武之外隻要有其他能令我折服的。便能過我的初試。”
他頓了頓,“而且,學堂收弟子,除了要有才能還要足夠有趣,隻要夠有趣,便也算過。”
那考官收好折扇,拱了拱手便退下了。
雷夢殺見他走遠,發出一聲長笑,“哈哈哈哈哈哈,柳月你這是給我開後門了啊!”
柳月聳了聳肩,“我說得可都是肺腑之言,和那兩個小朋友沒有關系。不過,有趣隻是我的标準,要想成為學堂的弟子,還是要打赢複試和終試的對手,那兩位怎麼樣?”
雷夢殺一挑眉,“說起來,我也是有幾天沒見到他們倆了。”
稷下學堂外院的一處院子。
百裡東君苦練多日終于算有所成就,他活動一下,伸手就是一掌,直接将房門打開,他長舒了一口氣,下床走了出去。
“有了内力,就是好呀,身上暖洋洋的。” 百裡東君站在房門口伸了個懶腰。
而後,他撓了撓頭,“幾日不見雷夢殺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嘿,沒大沒小。” 院門口傳來雷夢殺的聲音。
百裡東君擡眼看去,就見一身黑衣的雷夢殺雙手背後,溜達溜達地跨過院門,走進院子裡。
他先是環顧四周,“小西瑤呢?”
百裡東君看向旁邊關着門的房間,“不知道這幾日在幹什麼?”
他看向雷夢殺,“你又是來幹什麼的?”
“嘿嘿,初試的題目出來了。” 雷夢殺笑的燦爛。
他湊近百裡東君,“你想知道是什麼不?”
百裡東君一挑眉,“當然想。”
“這樣吧,你去把西瑤叫出來,我一起告訴你們。”
百裡東君剛想擡腳,就看到原本關着的房門打開,百裡西瑤揉了揉眼睛,走了出來。
“我聽到了。你說吧。”
雷夢殺笑的一臉神秘,他湊近百裡兄妹,“你們聽好了,題目是,文,武,之,外。”
他說的一字一句,說完後還叉腰挺胸,頗為自得,“要我說啊,這個題目可太适合你了。你想想啊,你文不成武不就的,這不是正好嘛。哈哈哈哈哈。”
雷夢殺笑的開心,全然沒有注意到百裡東君的表情。
他一掌打向一旁乘有荷花的水缸,一瞬間水花四濺,“去他的文武之外!”
眼看着水缸中的水要落到雷夢殺頭上,百裡西瑤輕輕一擡手,那水在她手中輕轉一圈,而後緩緩回到荷花缸裡。
天啟城的東街,一家酒樓裡,葉鼎之正在吃東西,就聽到旁邊桌的人在讨論最近的學堂大考。
“聽說了嗎,初試的題目出來了,四個字,文武之外。” 一個儒生打扮的人說道。
回複他的是一個穿着白色長衫的人,“聽說了,還真是奇怪。”
“哎呀,可不是,而且還有更奇怪的事兒。”
“什麼?” 那穿長衫的人湊近了一些。
“我在千金台裡有認識的人,他幾日前和我說,有一個歲數不大的小姑娘在千金台下注,押百裡東君,十萬兩黃金!”
那穿長衫的人瞪大眼睛,“百裡東君?十萬兩黃金?”
“誰說不是呢。”
聽到那二人的對話,葉鼎之掏出了那日在将軍府拿到的百裡西瑤祭奠給他的一袋子珍珠。他心中暗自猜測,不會是這個小丫頭吧!
酒樓之外的大街上
蘇辰看了眼手中的話本子,心中暗自歎氣。
百裡西瑤這小姑娘前幾日出門碰到有一個老伯在賣話本子,她看那老伯賣的辛苦就全都買了下來,回到學院見人就送,直到最後剩下兩本,他們二人一人一本。也就是從那天起,這小姑娘迷上了這個話本。
白天一直窩在房間裡,她哥哥百裡東君不出門是在練功,她也不出門卻是在看話本。有一天晚上蘇辰原本是睡不着,到院子裡走兩步,看到她屋子裡隐隐有光亮,就發現百裡西瑤不睡覺,旁邊放着顆碩大的夜明珠在看話本。蘇辰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該感歎那夜明珠真大還是該譴責小姑娘的行為。
這不,今日,百裡西瑤又讓蘇辰上街買那個話本子的第二冊。
一想到前兩日百裡西瑤眼底下地烏青,蘇辰就一陣頭疼,她輕輕按了按眉心。她決定在外面逛兩圈,晚點再回去,不能繼續放任百裡西瑤了。
等蘇辰回到學堂的院子,就看到百裡家兄妹倆坐在院子裡喝茶,雷夢殺也在。
雷夢殺看到蘇辰才想起來,他挑了挑眉,“對了,你們這幾日見到老七了嗎?”
兄妹倆對視一眼,而後輕輕搖了搖頭。
雷夢殺摸了摸下巴,他看向百裡西瑤,直道怪了,“不應該呀,他這麼些天沒來看你?”
百裡西瑤輕輕歪頭,她不太理解雷夢殺的意思,“為什麼一定要來看我?”
看到小姑娘面帶疑惑,雷夢殺一時語塞,他又不可能替蕭若風表明心意,而且看她這個樣子,就算表明心意,她也不一定明白。
雷夢殺默默喝下口茶。
蘇辰放好東西從屋裡出來,她拿着一個帶走水珠的梨和一串糖葫蘆遞給百裡西瑤。
百裡西瑤朝她眯了眯眼,而後接過去,她舉着糖葫蘆吃下一顆,右邊臉頰瞬間鼓了起來,像是一個小松鼠。
她嚼了半天才把一顆糖葫蘆咽下去,雷夢殺每次看到她吃東西就覺得費勁,不是那麼點兒東西至于嚼那麼多下,中間累了還得休息下?
幾人坐在院裡裡喝茶,不遠處的房頂上坐着一個白色的身影,正提着酒壺喝酒,他滿頭白發,動作間有些許風流,不是李長生是誰。
李長生的身旁坐着一個身着彩色錦衣的人,那人面容俊美,一雙桃花眼生的攝人心魄,正是化成人形的阿彩。祂修長白皙的手正握着玉葫蘆,實現看向遠方,沒有焦距。
李長生看了祂一眼,喝下一口酒,“不是說來找我喝酒嘛,你怎麼不喝?”
阿彩收回視線,祂看了眼手中的玉葫蘆,“喝又喝不醉,其實也沒什麼意思。”
祂看了眼喝酒的李長生,“我實在不懂你,明明喝不醉,卻還是這麼愛喝酒。”
李長生一挑眉,“你懂什麼,我這叫品酒,叫雅性,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阿彩看了眼手中的玉葫蘆,祂打開蓋子,仰頭喝了一口。
李長生咧嘴一笑,“怎麼樣,這酒不錯吧?”
阿彩也不回他,隻默默喝酒,不多時,祂看向李長生,“你不去見濟慈?”
“不是你把她叫來天啟的,你卻不去見她?”
聽到這話,李長生哼了一聲,“哪兒不是我不去見她,是她不想見我才對!”
他扭頭看着阿彩,眼神之中透露出不滿,“不是,你們平時都是怎麼和她說的我?我一直感覺她看我的眼神就怪怪的。她那日一進學堂,我想和她說過,人扭頭就走了!”
“我诶!” 李長生指了指自己,“我可是天下第一,舉世無雙的李長生!多少人求之不得要和我說一句話,怎麼到她這兒反而給我甩臉子!”
阿彩挑了挑眉,“那你應該反思一下自己,或許是長得…”
祂看了眼李長生,“總之一定是你的問題,肯定不是我家濟慈的問題。”
李長生有些懷疑的摸了摸臉。
阿彩看了眼李長生的動作,祂喝口酒,“說起來,那小子有段時間沒來找濟慈了。”
“風七呀。” 李長生也不再糾結,他喝了口酒,“他或許是有些退縮了也說不定。”
阿彩挑了挑眉,“哦?我以為你會撺掇他全力以赴呢。”
李長生聳了聳肩,“起碼目前來看濟慈沒法給到他想要的感情,風七也是我徒弟,我肯定是要為他想一想的。”
“哎呀,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聽到李長生的話,阿彩隻挑了挑眉,而後繼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