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強撐起笑容繼續說：“不答應也沒關系，至少我表明了心意，如果你不反感的話我可以繼續追你嗎？”

顧昀之看見慕凜冬眼神裡的歡喜破滅，手指抽着疼，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看見慕凜冬哭，她心裡難受。

可她不知道說什麼。

“好吧，我知道了。”

慕凜冬笑容徹底挂不住，眼淚也從眼角流出，她本不是個愛哭的人，隻是喜歡的人被拒絕，比她想象中要難受一點，連帶着說話都有哭腔：“打擾你了。”

她腦海裡有一刻想過放棄，可是心裡又在暗自下決心，等明天她心情恢複過來還是會追顧昀之，沒有直接開口拒絕，說不定是她的機會呢？她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

*

“你就讓她這樣走了？”方媛不可思議聽着顧昀之的話，“你讓人家傷心了，後來呢？你們怎麼在一起的？”

顧昀之坐在吧台邊，“就是那天在一起的，我不會忘。”

顧昀之說着陷入回憶。

慕凜冬已經傷心欲絕要離開，顧昀之開口說話了，“女朋友可以每天在一起嗎？你還會和我吃飯嗎？會陪我聊天嗎？”

她看到慕凜冬流淚，慌了。

自己不做她女朋友，慕凜冬會難過，而且在她面前就哭了，回宿舍以後，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她是不是會哭得更厲害。

一想到這個可能，顧昀之也想哭。

她怎麼可以讓慕凜冬難過呢？她不想看見她哭。

聽見顧昀之的問話，慕凜冬猛然擡頭：“當然可以，我不僅會陪你吃飯聊天，還會和你約會，我們可以牽手，擁抱，接吻，之後有機會我們還可以同居，可以每天每天在一起，每天我一睜眼就能看見你。”

顧昀之眼睛一亮，她被這些條件打動了，她想和慕凜冬更接近一點，“那我可以一睜眼就看見你嗎？”

“同居了，當然可以。”

“那我要做你女朋友。”顧昀之信誓旦旦說着，看見慕凜冬她就會開心，她想做她女朋友。

“真的嗎？”慕凜冬低落的情緒忽然拔高，一個意外之喜砸在頭頂，她暈乎得找不着北，語氣激動：“女朋友！女朋友！你答應我了是嗎？我好高興！”

慕凜冬沖上去将顧昀之抱住。

顧昀之隻覺得腰上一緊，慕凜冬撲到她的懷裡，身上帶着香氣，快要把她迷暈了，看見慕凜冬笑，她也跟着笑。

“嗯，女朋友。”

“女朋友。”

這一天晚上的女朋友含量極高，甚至在睡夢中，顧昀之反複夢見女朋友，各種各樣她沒和慕凜冬做過的事，包括牽手，擁抱，接吻。

好喜歡。

思緒回歸現實，顧昀之看着眼前方媛一臉姨母笑，端起杯子喝口水：“就是這樣。”

“我說完了，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今天是方媛約自己來的酒吧，而且是林霖開的那家酒吧，她聲稱有關于慕凜冬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可交換條件是自己要告訴她當初怎麼和慕凜冬在一起的。

“可以。”方媛端起酒杯抿一口，“根據林霖所說，慕凜冬應該在和你分手後過得很不好，家裡出了事情。”

“什麼事？”

“她沒說，說不方便講。”方媛猶豫着，當時林霖的表情就很不對勁，“說起那個事她表情也不好看，肯定是非常大的事。”

顧昀之表情很難看，先前就有猜測慕凜冬這一年過得可能不好，可既然她的朋友都會難過，她本人的狀态隻會更糟糕。

外面忽然下起雨，酒吧湧進來一些人，顧昀之聽見外面的雷聲放下杯子，急匆匆要離開，“我有事先走了，幫我付下款，之後轉你。”

看見顧昀之面色着急，方媛替自己辯解一句：“我也沒那麼摳門。”

顧昀之沒聽見，她已經離開。

“怎麼樣？我給你打聽了。”方媛對着某個方向說道，吧台另一側走出來一人，是林霖。

“謝謝。”林霖遞了杯新酒給她，“方淑後來去找你了，這個答案滿意嗎？”

“滿意。”方媛舉起酒杯和她碰了下。

——

顧昀之在雨裡開車，她将車速提到最高，路上還闖了一個紅燈。

緊趕慢趕終于到了慕凜冬的單身公寓門前，外面雷聲大作，雨像不要錢一樣傾瀉下來。

“暖暖！你在家嗎？”

顧昀之一邊按門鈴一邊敲門，她心裡焦躁不安，慕凜冬害怕雷聲，她要快點到她身邊。

“暖暖！”

裡面沒有任何回應，住在對面的人都開門出來了，“吵什麼吵！打擾别人睡覺！一樓物業那邊有備用鑰匙。”

他說完就把門關上。

顧昀之在門口等待兩秒，裡面實在沒動靜，她正要往一樓物業那邊走，門開了。

慕凜冬身上隻包裹着一件睡袍，發尾淌着水，一滴滴落在鎖骨上再墜落進深谷，再也看不見。

她的面色蒼白，腳步搖搖欲墜。

顧昀之往裡走，順手将門關上。

慕凜冬好像找到了救命稻一般抱着顧昀之，雙手抓着她身上薄薄一片襯衫角，襯衫直接變得皺巴巴。

“别害怕，我來了。”

顧昀之撫摸着慕凜冬的背脊，舒緩她的情緒。

忽然她覺得鼻尖發熱，下一秒，一滴紅色滴在了慕凜冬的睡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