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雲大廈據說是海市最高的一棟樓，站在頂層可以俯瞰整個海市，甚至可以看到海面當中的神龜島。
慕凜冬一開始對此沒有太深的感受。
直到自己站在這個位置。
往常的高樓建築此刻在她眼裡好像積木，輕易就能将其捏着舉起來，當然，事實是她産生了視覺差。
不是房子和車變小了，是她站的更高了。
這個地方并非所有人都能來，除了金錢的支撐外，還需要預約，慕凜冬不知道顧昀之是什麼時候準備的，總之她們坐電梯上來時，一路都沒受到阻撓。
“好看吧。”
顧昀之站在她的身側俯瞰整個海市，夜晚的海市依舊燈火通明，碼頭邊的輪船冒出一團白煙，很快開始新的航行。
晚風吹來，讓人提前感受到了夏日的涼爽。
“好看。”
慕凜冬依舊拄着拐杖，但她現在心情放松，昨日的陰霾已經消散。
“無人機秀還沒開始，我們可以在這裡走走。”
得雲大廈的頂層很寬敞，起碼有兩個操場的大小，四周有半人高的圍欄，圍欄外還有半米長玻璃地闆。
整體還算安全。
“怎麼會想到來這邊看秀。”慕凜冬邊走着邊和顧昀之閑聊，沒什麼主題，想到什麼就問什麼。
“今天車展的負責人建議的。”顧昀之全然不隐瞞，這地方她開始确實不知，是在詢問了車展的負責人後才知曉，得雲大廈也算是海市的一大特色景點。
她們能來也多虧了那個負責人。
慕凜冬嘀咕了一聲：“還以為你開竅了。”
“什麼？”
顧昀之沒聽清，但慕凜冬不準備說出來，轉而問起了别的，“車展結束後還有兩天假期，你有什麼打算嗎？”
“留在海市？還是…”
顧昀之遲疑了下，“你去哪我就去哪。”
“這樣。”
慕凜冬淡淡應了聲，對于她的言論好像沒有産生任何情緒波動。
心想：還是開竅的。
由于慕凜冬腳沒好全，兩人也沒一直溜達，最後随意在一處停下，腳下霓虹閃爍，街道七橫八縱，看起來十分熱鬧，“既然你沒有安排，那陪我去買床吧？”
床？
顧昀之心裡疑惑，但嘴巴比她更快一步回答：“好。”
兩人看了會城市夜景就往下層去，站的太高了隻能看見無人機秀頂部，隻有站在最合适的角度才能看見最美麗的無人機秀。
八點整，天空中響起“嗚嗚嗚”的輕微響聲，數百太無人機在半空中飛旋，身上發出各色的光芒。
“從來沒在這個角度看過。”
慕凜冬很早就知道有無人機秀這種表演，但隻在短視頻上刷到過，這一回離得好近，若不是前面的落地玻璃阻擋着，她感覺自己一伸手就能觸碰到。
現在它們擺成了一條龍的形狀，盤旋着，随着準備一飛沖天，之後又變成一條大鯉魚，鳳凰，狐狸，兔子…
各種顔色和形态，讓人應接不暇。
“嗯。”
晚點還有更好看的。
直到無人機一架架飛回地面，慕凜冬還有些意猶未盡，興緻勃勃地同顧昀之說話：“和在手機上看完全不一樣。”
“你喜歡？”顧昀之歪頭看着她。
“很好看！”
“下次有機會的話，還可以再來。”
慕凜冬笑起來，“好。”
外面已經恢複安靜，慕凜冬看眼在不遠處大橋上的人群，她們也開始疏散開來，準備離開了。
“那，我們要回去了嗎？”
顧昀之故作神秘地笑了聲，接着說：“不着急，晚飯都沒吃呢，德雲大廈52層有家很好吃的牛排，一起去嘗嘗？”
“好。”
顧昀之自然地挽着慕凜冬的手臂。
——
“這是她們店裡的招牌，斯林特牛排，據說是從寶地利空運過來的，很新鮮。”顧昀之把切好的一塊牛排插起來放進嘴裡。
慕凜冬笑了聲說：“好吃。”
兩人點了不同的牛排，看外表她的厚實一些，顧昀之的薄一些，但是論味道，她可能嘗不出區别。
不過，嘗嘗又何妨？
她用刀切下一小塊，用叉子插起來後遞到顧昀之面前：“你嘗嘗我的，也很不錯。”
顧昀之臉上的慌亂一閃而過，慕凜冬又将叉子往她嘴邊送了下，她張嘴咬下那塊牛排，什麼味道也嘗不出來。
“好吃嗎？”
“好吃。”顧昀之聽見自己機械式地回答。
“那給我也嘗嘗你的。”
顧昀之像被設置了程序，聽見慕凜冬話也學着她的樣子将牛排喂到她嘴邊。
慕凜冬笑着咬過顧昀之遞來的牛排，“很不錯。”
互相喂牛排好像隻是一個小插曲，但後面顧昀之心思更不在吃飯上了，總是盯着慕凜冬看，期待她的下一口會再次送到自己嘴邊。
一頓飯結束，顧昀之沒再等到。
心裡癢癢的。
她轉而開始問起慕凜冬怎麼會突然想買床。
“現在睡覺的地方太小了。”慕凜冬喝口果汁，慢悠悠回複。
“買個兩米的大床？”
慕凜冬認真思考了下，“兩米我家放不下。”
顧昀之回想了下慕凜冬家的布局，客廳裡有張長沙發，其餘空間是半開放的，唯一一間房間上着鎖，新床是想擺在哪裡？
“新床要擺在客廳？”顧昀之試探地詢問。
一般來說單身公寓的卧室不至于擺不下一張兩米的床，何況慕凜冬住的那個公寓布局她是看過的，卧室的空間不算小。
“對。”
慕凜冬沒有隐瞞。
顧昀之對于那間上鎖的卧室更加好奇。
“或許，我還可以幫你般沙發？”
“搬走要放哪兒呢？”慕凜冬手掌撐在下巴上，故作思考。
“可以放我家。”
慕凜冬猶豫了下，“會不會不方便？”
“不會。”
“那，謝謝你了。”慕凜冬笑得燦爛，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中。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窗外忽然炸開一抹煙花，砰砰地響聲吸引了慕凜冬目光，煙花離她不遠，落地玻璃窗能讓她清晰可見煙花的色彩。
隔壁幾桌也傳來窸窸窣窣地交流聲，“快看，煙花。”
“好漂亮。”
“今天可太幸運了。”
慕凜冬盯着看了一會，發現了其中的端倪，煙花主調是粉色，炸開時像朵花一般綻放，慕凜冬認得這花，是粉色桔梗，比較少見，但卻是顧昀之最愛送的一種。
“是你安排的？”
顧昀之嘴角帶着淺淺笑意，說：“是。”
“好看嗎？”
“好看。”
顧昀之看着慕凜冬的側臉，笑意盈盈。
一場煙花前後不過五分鐘就結束了，慕凜冬收回目光，扭頭發現顧昀之正盯着她看，“怎麼會想到放煙花？”
“因為想把我缺席時光中的美好全都給你補上。”顧昀之說完，臉側的绯紅蔓延到耳朵尖，“你值得最好的。”
——
回到酒店，慕凜冬輾轉反側，閉上眼就能想到顧昀之在餐廳和她說的話，整個人像被煮熟的蝦，從被子裡探出頭，頭發淩亂。
她呐呐自語：“我值得最好的？！”
語氣中帶着疑問和驚訝。
最好的…
慕凜冬側過身子，一顆晶瑩的淚珠随着她的動作落在枕頭上。
這一夜注定睡不安穩。
第二天早，慕凜冬先行離開海市，顧昀之留下參加車展，在國慶的最後一天，兩人約着去家具城看床。
家具城距離慕凜冬的單身公寓比較近，早上十點，慕凜冬梳妝打扮一番，穿上了昨天剛買的新裙子，純色小白裙，搭配藍色短襯衫，整個人看起來青春洋溢。
慕凜冬在全身鏡前轉一圈，确認妝容和穿搭都很完美後，開心地出門。她的腳已經好了些，慢慢走沒問題。
走出單身公寓大樓，門口停着一輛熟悉的車。
顧昀之站在車前蓋旁，手裡捧着一束粉藍相間的玫瑰花，亮眼奪目。慕凜冬朝她走去，那束花很快就到了她手裡。
“你今天好漂亮。”顧昀之把花送出去後，頻頻側頭看向慕凜冬，面帶羞澀。
“你也是。”
家具城不算太遠，兩人很快就到了地方。
走走逛逛看了很多家店，床都不錯，但是超出慕凜冬的預算了，兩人又繼續逛，慕凜冬忽然眼尖的發現一家名叫“好眠”的店。
不是聽說過的連鎖品牌店，但是裡面的裝修設計很符合慕凜冬的品味風格，看起來很陽光明媚，色調是暖色，每張床上都鋪了四件套。
慕凜冬走進店裡，直奔牆角那張床去。
這上面的四件套印着淡黃色小花，剛好在窗邊的位置，有陽光從外面落進來，将整張床照得橙黃光亮。
穿着工作服的員工看見有人進來，笑容滿面地走過來去，“來買床嗎？”
“您的眼光很好啊，這張榻榻米床擺在家裡正合适啊，長兩米，寬一米八，單人睡很寬敞，兩人睡很暖和，現在店裡做活動，原價8000，現在隻要5999，怎麼樣？”
員工越說越激動，就像一隻熱情打鳴的公雞，而且他的發頂有一撮紅色，就更像了，“在店裡湊單到一萬，免費送四件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