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力一拉,李藜就到了他懷裡。
冰冰涼涼的西服面料貼住她的額頭,鼻子吸入的氣味清清爽爽。
李藜一秒回到她和應承澤第一次一起乘坐的235路公交車。
他們還沒有離開客廳,還沒有離開玩遊戲的那些人的視線範圍。
李藜合理懷疑應承澤想要用她當借口拒絕鄭淞影。
果不其然,下一秒,頭頂就響起應承澤客客氣氣的聲音。
“我們有話要說,還請回避一下。”
鄭淞影的心又被劃出一道口子,她的世界瞬間鮮血淋漓,但她的心不死:“你們什麼關系啊?竟然還要我回避。”
她覺得自己真是英勇,竟然這樣直白地問出來了,而且還不忘将重音放在“我”字上面。
應承澤低頭垂眸,嘴唇抵在李藜的頭頂問道:“我們是什麼關系?”
李藜清晰地感覺到他嘴唇的蠕動,頭皮一陣一陣地發麻。
他離開雲霧的頭一天,也問了她這個問題。
那時她說他們是租賃關系,可現在他們的租賃關系解除了。
擁有敏銳聽覺的李藜已經将其他人的低聲議論收入耳朵。
她思慮再三,決定先站應承澤這邊,日後說不定還可以當做籌碼跟他談條件。
但她還是沒辦法直接謊稱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你說是什麼關系就是什麼關系吧!”
輕笑聲砸中李藜。
應承澤右手虛攬着李藜的腰,轉頭對鄭淞影再次客氣道:“吃好喝好,感謝你在代言期間的努力,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找我。”
鄭淞影代言的那款遊戲沒有再出新的關卡,這幾年積累了穩定的玩家和粉絲,不再需要代言人宣傳。
鄭淞影對應承澤講的話已無法作出正常反應,像被注射了過量的麻醉劑。
心死了原來是這種感覺,無法哭、無法笑,無法悲傷、無法難過。
她機械地亮出經紀公司讓背誦的官方話術:“當然,還希望應總日後多多關照。”
沙發這邊,被鄧茵罵過的那人小聲問:“那美女跟我們老闆、你竹馬是什麼關系?”
鄧茵罵道:“都抱一起了,還要問是什麼關系,我看要是有你在,你們公司今年怕還是難出好遊戲。”
這人臉上沒絲毫被挖苦後的惱意,自信到:“我們公司靠之前的那些遊戲都能活半個世紀了。”
鄭淞影回到客廳,議論聲戛然而止。
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鄭淞影喜歡他們的老闆應承澤,也都知道應承澤對鄭淞影沒什麼興趣。
但偶爾聚在一起總會借着酒意起起哄。
畢竟俊男靓女的搭配怎麼看怎麼順眼。
哪裡料到老闆家突然闖進一個他們見都沒見過的女人,這會兒竟然還跟老闆抱在一起。
李藜發誓,她沒有回抱應承澤。
她隻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所以才遲遲無法擡頭。
應承澤箍着她的腰,将她帶到了過道,躲開了好奇的視線,“你的衣物在卧室衣櫃裡,洗漱用品在衛生間,書和畫冊在書房,碗筷杯勺在廚房。”
“你想先去哪裡?”
他的這些話和他之前所說的他們沒有分過手的話對上了。
他保存着她的東西,他認為他們始終會和好。
李藜已經确定自己沒有愛人的能力,并且沒有愛過應承澤。
刹那間,蟄伏在她身體裡許久的心虛、慌張、愧疚統統醒來,深深地糾纏住她。
李藜的呼吸聲喧嚣又紊亂,她裝出輕松自在的口吻:“我隻要書和畫冊,其他東西扔掉好了!”
應承澤捏着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臉,就這樣看了她一陣,然後他冰涼的嘴唇覆在了她的唇上,淺淺地吸了一下,目光沾染着薄暮一般的哀傷。
“也要重新把我扔掉是嗎?”
李藜心下轟然一聲,好半晌都無法回過神。
等不到回答的應承澤好似很焦躁,低頭銜住她的下唇厮磨、吮吸,逼問:“我跟你一起回雲霧好不好?”
他的确是雲霧七八月份的天,很是陰晴不定。
李藜漸漸找回失落的理智,“是你自己要走的。”
無論是當初還是現在,都是他自己要走的。
“因為你不留我。”
應承澤的焦躁在講出這話之後,越漸加重。
李藜的呼吸被他奪取,嘴唇有了痛意,呼疼時被他的舌頭占領了口腔。
走道雖然算隐蔽,但難免發出引人遐想的聲音。
李藜被應承澤推進了一旁的卧室。
他的嘴和手都很重,李藜被他抵在門闆上啃咬、揉弄。
李藜的身體沒多久就酥軟無力,完全攀附在應承澤身上。
類似的場面上演過很多次,而且都是在争吵、置氣後上演。
結束後,兩人會心滿意足,并忘卻争吵和置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