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藜想接話,身邊的鄧茵開了口:“我們幾個不結婚不生子的人互助養老不就行了,反正你比我們大那麼多,肯定先死,死之前怎麼都不可能是孤身一人的。”
“真會說話。”周雲起陰陽怪氣。
王宇喝醉了,開始胡嚷嚷,沒人聽得清他在講什麼。
王慧握着劉新遠的手說:“我還是想要小孩,我相信我不會是糟糕的母親。”
前幾天,李藜才知道劉新遠不是王慧爸媽給她介紹的那個人。
劉新遠是王慧的高中同學,王慧一邊答應和她爸媽介紹的人相處,一邊和劉新遠聯系,最後迅速決定和劉新遠領證結婚,不辦酒席。
李藜知道這件事之後,不再擔憂面包店的生存問題。
膽子大到做這種事的王慧,應該什麼都能做成。
直到一團亂的院子恢複原樣,院子裡的人各回各家,各回各屋開始洗漱,應承澤都沒有講話。
李藜拎着一瓶礦泉水,推開客廳的門,頂着一頭微潤黑發的應承澤剛走到客廳。
“你生氣了嗎?”李藜最終還是沒忍住詢問。
“重要嗎?”應承澤眼神在她身上掠過,馬上走進書房。
李藜跟上去,放下水,拖着椅子坐到他身邊,和盤托出。
“我當時沒想到我們會談那麼長時間,以為像你這種風雲人物,換女朋友的頻率會很高。而且聚餐的時候你跟我有過婚育觀念的分歧,我想着我們肯定不會走到最後,所以我就随便編了一個沒那麼快到來的日期。”
風雲人物?
大概又是她想出來試圖掩蓋本質矛盾的假話。
應承澤皺了皺眉說:“無所謂,反正你沒講過一句真話。”
李藜快分不清真話和假話的區别了,她沉默了一會兒,将椅子搬回了它原本的位置。
她沒有反駁他。
難道他們在一起那麼多年,她當真一句真話都沒講過?
應承澤心直接沉到底,在她關門前說:“希望你在工作方面所作的承諾是真的,否則我不僅浪費了時間,還浪費了金錢。”
浪費時間四個字,讓李藜因為應曉夢酒後的一番話而跳脫的理智,又回來了。
總不能指望他一個向往婚姻的人,僅僅因為應曉夢一人的經驗就徹底對婚姻失去期待。
第二天早上,李藜在烤的酥脆的面包上慢慢抹着奶酪,時不時看一眼已經醒酒的應曉夢、鄧茵以及周雲起,很難将她們與酒後話痨的樣子聯系起來。
鄧茵揉揉太陽穴,喝一口應曉夢煮的咖啡,懶懶地問:“承澤呢?還沒起嗎?”
應曉夢:“他昨天沒喝幾口酒啊,怎麼還沒起?”
正說着,應承澤提着行李箱到了客廳。
往事起死回生,李藜心裡咚的一聲。
行李箱的滾輪聲也随之響起。
她攥緊抹刀,避免自己問出那句“你去哪兒”。
應曉夢:“去哪兒?”
李藜低頭,吞咽未嚼的面包。
“去上海出差。”
鄧茵:“帶點兒貴的吃的回來。”
應承澤拉動行李箱,沒有回應鄧茵的話。
周雲起擰着眉拍了一下李藜的頭,“你都不嚼的嗎?”
“啊?”李藜又吞了一口面包,咧着嘴笑道:“我隻是嚼的比較快。”
早飯後,李藜回二樓工作。
周雲起收拾餐廳時,應曉夢靠了一下鄧茵的肩膀,悄聲問:“周雲起是不是喜歡李藜?”
“是,又不是。”鄧茵擦着杯子上的水漬說道。
“好好說話。”
“我說的是真的,他是喜歡李藜,但應該沒有跟李藜戀愛的想法。”鄧茵琢磨了一下,補充說:“以前有,現在沒有了。”
應曉夢聽得雲裡霧裡的,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鄧茵覺得好笑,瞟了瞟應曉夢宿醉後有些浮腫的臉說:“你就沒發現其他的?”
“什麼?”
“你不覺得她和承澤關系怪怪的?”
應曉夢反應過來,奇怪道:“對了,為什麼你住一樓,小澤跟李藜住二樓,不應該反過來嗎?”
“你不知道李藜是承澤大學時期的女朋友?他跟你那麼親近,居然沒帶李藜去過你店裡?”
鄧茵簡直對應承澤和李藜這倆佩服的五體投地,談了五六年戀愛,卻好像無人知曉似的。
“沒有。”應曉夢想了想說:“不過李藜好像去過我店裡很多次,但那天我問她,她卻說她很少進城。”
應曉夢擦手,問:“那他們倆現在是怎麼回事?”
鄧茵聳聳肩說:“不知道,可能他倆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