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臨晚從蔣随舟的洗浴間裡翻出備用的洗漱用品使用,她看着鏡子裡一臉餍足的女Alpha極度無語。
她滿足個什麼鬼,這該是她能享受滿足的事嗎!她不配!
她忿然咬唇站在淋浴間裡,任由溫熱的水流沖刷着她的身體,似乎幹淨的水能滌淨她渾身的罪孽,可被寄予厚望的水能洗去的隻有昨晚的疲憊和混亂。
她閉着眼,無法自控的腦海中不斷回放着昨晚的畫面。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與蔣随舟發生如此親密的關系,更沒想到會進行終身标記。
封臨晚擦幹身體,穿上蔣随舟放在淋浴間的浴袍,走出浴室。蔣随舟依然側躺着,他睡得乖巧像居家的普通Omega,似乎不曾張揚滿身利刺。她輕輕走到床邊,低頭看着他,蔣随舟睡得并不安然,他鎖緊了眉似乎陷進了什麼可怕的噩夢。
看,他和她一樣,都覺得昨晚的一切荒唐得可怕。
封臨晚輕手輕腳地從休息室門口取來兩套西裝和三個大禮盒袋。這是她醒來後下單的,衣物都讓齊霁雲從自助幹洗店幹洗後送到蔣随川手上,再由蔣随川放在休息室門口。
封臨晚對蔣随川很放心。
畢竟,蔣随舟是他的親堂哥,他必會做好保密工作。
邈遠的記憶如塵封的黃酒,被歲月妥帖深埋心底,但記憶的封口卻在昨夜的搖搖晃晃之中無意撞開,馥郁的醇香瞬間彌漫,那些被人為隐匿的過往,不合時宜地奔湧而出。
蔣随舟從遊離的夢境中乍然驚醒,夢中腺體傳來的劇痛,如鬼魅般順着神經末梢,絲絲縷縷地蔓延至現實世界。
他空洞的眸子停留在天花闆上,心緒還沉陷在十六歲的記憶裡久久無法回神。
而此時,封臨晚早已收拾妥當,她一身利落幹練的女士西裝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顯得格外一本正經,她常年不變的法式盤發随意抓起紮成一個低馬尾,她的妝容精緻絲毫沒有昨晚的狼狽。随性地席地盤膝而坐,智腦懸浮屏頁面一頁又一頁的淩空在她頭頂。
由于智腦懸浮屏的保密防窺設置,這一個又一個的頁面在蔣随舟的眼裡就隻是一個個空白正方形。
“醒了?”她沙啞的音色,證實了昨晚不是虛幻,她确實失去過理智,荒唐又瘋狂地做了一些令人糟心的事情。
蔣随舟聞言,側首回眸,本該淩亂的另一半床上被整理的十分整齊幹淨,隻見平整的被子上還平鋪着一套用珍珠紗防塵袋保護的純白西裝,通過挺括輪廓可以直觀看出這是一套男士西裝。
西裝的旁邊是折疊整齊的幹淨浴袍,“衣物是新的,送來之前清洗烘幹過,起來吃東西吧。”她表情冷淡,語氣也冷淡,仿佛昨晚和蔣随舟共度一晚火熱的不是她本人。
蔣随舟撐起自己的軀幹起身,嗯……疼,2S級Alpha的毀壞力被他低估了,他雖是Omega,卻也是2S級Omega,何況他原本是Alpha,無論是忍耐力還是恢複力都比普通Omega強,可他居然還沒恢複,身體也格外疲累,這是為什麼?
封臨晚走近,看着蔣随舟一臉茫然的樣子,不由得開口問道:“哪裡不舒服?
“沒事。”蔣随舟蹙眉,聲音嘶啞的不可思議,他掀開被子起身,披上浴袍,可腰部的酸痛讓他雙腿不受控制地發軟。
封臨晚下意識地将蔣随舟攬進懷裡,頗為尴尬地開口:“不至于吧。
蔣随舟默然,輕輕推開封臨晚自顧自地系上浴袍腰帶徑直進了洗浴間,盥洗池上是同款同色的電動牙刷,那把新的是他的備用。
他輕車熟路地拿了自己的牙刷開始洗漱,而後探手抽取一張洗臉巾擦拭唇角的牙膏泡沫,又進了淋浴間。
整個洗浴間裡氤氲着蒙蒙霧氣,水珠順着肌肉線條滾落,在肩胛處洇開一個又一個淡紅痕迹——那是某人昨夜留下的暧昧印記。修長的指尖輕撫過還在泛疼的腰窩,那是一個月牙狀的青紫痕印——是她失控時留下的握痕。他的手指又撫上疼痛不已的後頸腺體,金銀雙色柚子印記在暖光燈下泛着詭異光澤。
蔣随舟低頭打量自己腰上的握痕,他莫名覺得自己的腰腹線條較之昨日竟柔和了三分。他知道,他一直知道,這具身體正在不可逆轉地走向omega的最終形态,而他一直在努力維持的腹肌輪廓也會在信息素的交融中悄然淡化。
他驟然蹲下身體,攥緊了自己細軟的發,任由溫熱的水傾瀉在自己身上蕩開一朵又一朵水花,好似在澆灌他身上玫紅色的花兒一般。
“喂,蔣随舟,”封臨晚倚在門框上擡手随意地敲了敲,她目光閃爍着心虛道:“都快一小時了,你不會想不開吧。”說實話,這種情況,她也不知道以後該如何與蔣随舟相處。
蔣随川猛地開門出來,他輕輕推開封臨晚,“不至于。”
他毫無顧忌的直接當着封臨晚的面換衣服,以前他覺得他們都是Alpha,沒什麼可避諱的,現在他們都雙向終身标記了,更沒有什麼可顧忌的。
封臨晚看着蔣随舟身上斑斑點點的吻痕、咬痕和握痕不由得臉頰發熱,她咬了咬唇不滿:“喂,你能不能認同一下你的生理性别,不要總是在Alpha面前肆無忌憚地赤裸着身體。”
蔣随舟邊慢條斯理地扣扣子,邊回身:“你,又不像Alpha。”
封臨晚确實不太像普世常見的Alpha,渾身大A主義。或許是因為她是被當作Omega教養長大造成的,所以她比一般Alpha更尊重、善待Omega。
封臨晚上前一步探手戳了戳蔣随舟腰:“你要不要回想下不久前腿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