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活不難,雲深不過是把十個人都看了一遍,大家都把自己埋好了。
平坦的場地上,一個個人形突起,像極了西式的墓碑。
雲深抽着嘴角,覺得兩眼一黑。
雪仗場爆改墓地。
這是她怎麼都沒想到的發展,就算他們在裡面抱着雪吃,她都能理解,卻沒想到她和土著的想法能差出這麼多!
當然她想的也沒錯,柴逸就很機智地在自己臉邊堆了個小雪堆,現在正歪着腦袋舔雪中。
其他人有樣學樣,抽出條胳膊也跟着在臉邊堆了個小雪堆。
一群墓地躺屍側頭舔雪的場景屬實有點驚悚,和雲深原本預計的一片雪球飛舞可以說毫不相幹。
雲深:失策了,不該放路邊的。
尤其是這個雪仗場按照不同的場次大小依次排過去,不論她怎麼轉角度,都會有一面朝外,所以,路過的人隻會看到一地散落的活死人墓。
不是我的錯,是他們的想法不同。
有什麼關系呢?說不定他們看到後還覺得很有意思。
要不還是等他們結束把這東西放去裡面?
雲深花費了一點時間說服自己,最終還是決定,就這樣吧,反正看梁頌的樣子挺享受的。
就是自己還需要重新考慮給遊客們消耗精力的東西。
一個小時過的很快,場地裡響起倒計時十分鐘的廣播後,活死人們終于願意從墳墓裡出來。
梁頌抖了抖身上的雪,撸起褲管後又用雪擦了擦腿上的鱗片。
“呼~”她長出一口氣,躺在雪裡的這段時間是她精神最放松的時候,低溫順着皮膚侵入内髒,常年被熱浪烘烤的内髒都輕松了下去,就連□□菌和循環水折磨的胃部都沒有再叫嚣。
這段時間在樂園裡她算是過得很好了,但身體不是那麼快就能恢複的,陳舊的病痛依舊時刻都在彰顯存在感,現在的她就像是被用涼水清洗過全身一樣,舒服的直想哼哼。
十個人撿起地上的防護服從裡面出來,雲深和牧尋隐也到了門口。
“牧隊,你真該去試試的!”柴逸說話時眼神劃過旁邊的雲深,眉眼裡的喜悅瞬間淡了下去。
雲深側身看向旁邊的男人,“你隊伍的人倒是機敏。”她挑着一側的唇角,眼神在柴逸身上轉了一圈後留下一句話後轉身離開。
“下不為例。”
牧尋隐目送雲深的身影消失後看向柴逸,“你帶了多少出來?”沙啞的嗓音讓柴逸抖了抖。
早就感受到雲深态度不對的梁頌趕忙拉過他一直藏在身後的手,一團被壓的極為瓷實的雪球被她挖了出來。
這……也不多啊,以梁頌這幾天對雲深的觀察,這位大人在很多小節上很大度,昨天李芬差點滑倒,伸手借力的時候掰下來了冰雕的一角,李芬吓壞了,結果雲深也隻是擺擺手,問她人有沒有摔傷,還說人比這些東西重要多了。
就這麼一個雪球,好奇帶出來玩玩的話,應該不嚴重。
還是說,這裡面的雪不能帶出來。
“還有呢?”牧尋隐接過雪球在手心裡盤了盤,涼意沒入手心,冰雕隻能看看,最多在冰雕樓梯上坐一坐,遠比不上被雪埋帶來的涼爽。
還有?梁頌一巴掌拍在柴逸的肩膀上,“快!還拿了什麼?!”
柴逸在牧尋隐沉沉的眼神下從防曬服的兜裡又掏出兩個小一點的雪方塊,就連工裝褲的兜裡也都裝滿了雪。
在柴逸脫下鞋,從裡面倒出來一個被踩實裡的冰鞋墊的時候,梁頌氣得咬牙切齒,“你怎麼敢的啊!要是她一個生氣,把我們都趕出去,隊長的病怎麼辦?!”
“就不說牧隊的病!就你們!”梁頌用手挨着點眼前的隊友,“你們的熱射病也不管了?”
這才幾天,就能給她捅出這麼大的簍子,梁頌氣得掄起拳頭就要給他們一頓‘愛的教育’,卻不想被牧尋隐按了下來。
“還有呢?”平靜的語氣似乎對眼前的事情毫不在意,但隊裡的人都知道,隊長能罵你一頓,那說明問題不大,但要是犯了錯,隊長卻沒有罵人,甚至沒有打算動手,那問題就真的很大了。
梁頌不可思議地看着柴逸,“還有?你小子反了天了是麼?”
柴逸垂着腦袋,一點點拉開防曬服的拉鍊,裡面是運順隊發的工作服,兩層衣服間夾着的薄雪片嘩啦啦地掉了一地。
他抖了抖胳膊,又是一陣嘩啦啦,兩個袖子裡也塞滿了雪。
這還沒完,柴逸把手伸進褲腰裡,再次掏出兩個雪球。
梁頌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你偷藏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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