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友出手太快,南銘根本沒來及阻攔,能進探查隊的人身手怎麼會差,何況他們隊伍在領地裡能排到前三。
兩隻粗粝的大手在他目光裡馬上就要掐住雲深的喉嚨。
雲深隻是側身看着他,手裡還端着令人瘋狂的原生水,一左一右兩隻手卻停在距離她喉嚨十厘米外,怎麼都無法再前進一點。
後排靠近車門一側的男人面容更加地兇狠,胳膊上的肌肉因為用力而鼓起,鱗片和布料的摩擦發出讓人牙酸的摩擦聲。
“啊!”
随着男人的一聲尖叫,兩隻手飛快地收了回去,紅色的血液滴在座椅靠背上很快成為一團暗紅色的痕迹。
兩人抱着手看雲深的眼神裡帶着巨大的恐懼!
她不是人!
雲深抓着座椅的手指動了動後松開,她就是故意的,想看看系統的這個防護罩到底有什麼用。
還伸着手的南銘尴尬地僵在原地,眼前是原生水,但旁邊的這個女人太奇怪了。
“你們也别這麼看着我,出門在外怎麼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雲深把手裡的蓋子緩緩放在南銘手上,神色柔和仿佛剛才那一幕怪異的事情和她無關似的,“所以,我想去那個鎮子,你們能保護我麼?”
一直在開車的顧雲雲目睹了整個過程,心裡的恐懼不必隊友們少,她到底弄上車了個什麼東西!
是的,顧雲雲邀請雲深上車目的不純,但也沒想着把人怎麼樣,更多的是準備套話并和一個天賦者打好關系。
這下反倒是把自己給架住了,要是不答應,這位是不是會反向對她們對手?
腦子裡飛快地閃過各種奇怪的死法,尤其是剛才被無形的東西劃傷手掌的兩人更是安靜地像是不存在。
“當然可以,本就順路。”顧雲雲轉過頭看向雲深,一字一句極為誠懇地道:“大人,即便你有依靠,在祥雲鎮也别太顯眼。”
她走過不少地方,對于祥雲鎮這樣三不管的地方太了解了。
人在已知死期後會做的事情,絕對不是正常人能夠理解的。
“當然。”雲深一隻胳膊支着車窗,她就是出來開一下地圖,連帶測試下系統而已,沒想把自己搭進去。
“給我聊聊你們呗,不然這也太無聊了。”
顧雲雲抽了抽嘴角,目光回到黃色的地面上,到處都是一片荒蕪,說是路,其實不過是常年踩實的幾塊地面而已,她們出門全都靠着經驗和手繪的地圖。
南銘主動接過了陪雲深聊天的活,他們是來自深海領地的探查隊。
深海在整個西南排第三,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領地,不僅有自己的流水線,光在領地裡就住着幾十萬人,更不要說周圍的城鎮和村落了。
“這麼多人?”雲深震驚,所以系統是真的不做人!給她放大領地旁邊,她哪裡還用擔心客流量?
南銘以為她沒去過大領地,很詳細地給她介紹領地的福利。
比如,生活廢水能換的循環水比例相當高,普通工人基本上可以做到維持生活還能剩餘一點點,要是沒有孩子,這些水存一村,半年也能洗個澡。
除了地洞的工作,還有很多其他的工作,比如下礦、流水線工人、運輸隊等。
而探查隊是大領地專有的特色隊伍,一般會配車,帶着一些錢和物資去遠一點的地方探查,一來是了解下周圍的領地變化,二來也是做點物質交換和打廣告。
雲深敲了敲水壺,有些好奇地問:“那你們那裡原生水怎麼賣?也是吃幹菌包麼?”
“原生水哪裡是我們買得起的。隊長存一年的錢才能買一小壺。”被遞過去的壺蓋早就被幾人舔的溜光水滑,南銘砸吧了下嘴,“我們探查隊夥食要好一點,都是吃雜菌包的和蟲幹。”
一聽到大領地也這麼慘,雲深對于大領地的幻想瞬間就破滅了。
雜菌包也就比幹菌包稍微濕潤那麼一點,實在是半斤八兩,提不起一點興緻。
唯一好一點的就是深海的工資比較高,探查隊的就更高了,還能從任務中撈點不可說的好處,所以南銘他們這隊人看起來才沒有那麼枯槁。
但熱射病還是無法避免,出任務的過程中,都是靠着藥物維持。
“藥有用?”雲深可記得梁頌說這裡的藥對于後期的病症沒什麼作用,難道是眼界問題?
說起藥南銘恨得牙癢癢,“有啊,怎麼沒有。就是些蟲子磨成的粉而已,該惡化還是惡化,該疼還是疼。除了任務中配的藥不要錢之外,沒什麼用處。”,要不是為了探查隊的夥食和錢,誰願意幹這活啊。
失望多了雲深竟然也有些習慣了,這破世界不值得她再抱什麼希望。
蟲子磨成的粉麼?補充蛋白質确實對本土人來說有點用,甲殼類的說不定還有鈣?這裡的一切都不能用她認知中的科學解釋,她也隻能大概猜測一下。
“既然這樣,那等我今天轉完,你們送我回去吧。我用水給你們付車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