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四個字說得極為艱難，少年臉上的痛苦面巾都遮不住，“這裡的進出都極為顯眼。我一個人，真的做不到。”

雲深聳了聳肩，“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祥雲鎮内部的事情自己處理。再問你一遍，能做到麼？”

原生水！就像是一個魔咒在少年腦海裡不斷地回蕩，鼻尖還能聞到眼前人腰間挂着的原生水的氣味。

他按了按腹部，胃裡的鱗片交錯帶起刺骨的疼痛，再多的緩解藥對他來說也是無用。

時間走過，小窗戶上的陽光依舊無法照亮眼前人的臉。她像是個惡魔，在誘騙無辜的人出賣靈魂。

可自己是無辜的人麼？少年在心裡嗤笑一聲。

“好。”吐出這個字的時候肉蟲覺得自己瘋了，明明原生水就在眼前，他真要搶，無非是受點傷，顧雲雲會不會為了這個女人和自己拼命可以賭一把。

雲深滿意地點了點頭，“我不管你用多長的時間，但隻要你去，就一定有你想要的。還有我不喜歡你的名字，下次再見，你想個其他好聽一點的。”

肉蟲沉着眉眼輕聲嗯了一聲，換來雲深飒然一笑，轉身離開前她還不忘叮囑，“記得帶錢和容器。”

離開小房子，直到坐回車裡，顧雲雲才松了口氣，她一把扯掉臉上的面巾，開動車子飛快地竄了出去。

“你怎麼敢的啊，他萬一騙你呢？”

顧雲雲不斷地回頭看，确定沒人追上來後才靠回座椅上。

“怕什麼。他有多大？有20麼？”雲深大膽地往上算了算，“不會有23了吧。”

呵，顧雲雲冷笑一聲，“他起碼25歲了，你這什麼眼光。”

雲深挑了挑眉，反問道：“那你看我多大了？”

後座的南銘正準備答，被顧雲雲一個眼刀給止住，“24左右。”說這話的時候她扭頭看着路面，渾身透着違心的氣息。

雲深頓了頓，她工作不到一年就末世了，然後好像也沒撐過一年就死了，那自己現在應該快24了？這裡沒月份，她還真有點算不清自己的歲數了。

“你還沒說呢！你為什麼告訴他。”顧雲雲以為自己猜的年紀大了，趕忙換了個話題。說起肉蟲這個人，她也很難評價，探查隊們對他都比較客氣，别看他年紀不大，下手卻極狠。

不少遠行的探查隊都折在他手裡，而他要的隻有藥，偶爾拿一點水。

雲深看了看車子行駛的方向，“你說趙家村往東十公裡的位置？不也是我要回的地方，正好你看好方向，别走錯了，快一點還能趕上晚飯。”

好家夥，你還真把自己老巢的位置告訴人家了？！

顧雲雲也沒話說了，沒看雲深自己都不怕，她多餘操什麼心。

在祥雲鎮耽擱了将近一小時，太陽已經開始西沉，顧雲雲一路開得飛快，準備把雲深放下後在天黑前重新找個地方過夜。

走過趙家村後不久，突兀的藍色出現在視野裡。

“是那裡？”顧雲雲眯着眼看着越來越近的奇怪建築，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有點期待還混合着點忐忑。

雲深拍了拍她的胳膊，正好拍在鱗片上，在顧雲雲龇牙咧嘴中無辜地擡起手連連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然後指了指大門，“看到那個白色的雕塑了麼？對，就是白色的那個，停那裡。”

皮卡的動靜太大，等顧雲雲停車的時候，周圍的人早就圍了過來。

雲深跳下車，動了動被颠麻的肩膀，轉頭問：“你車裡還有裝水的容器麼？”

顧雲雲看着幫忙把水壺裡的水倒進小桶裡的姑娘，又看了看旁邊圍着的人。

“土塊，就是賣……咳咳。”裴七一眼掃過去，全是眼熟的臉，畢竟他們剛從西明交換了物資出來，從土塊那裡買了不少好東西。

顧雲雲示意隊友們閉嘴，眼神落在站在怪異門口的男人身上。

懶懶地掀了掀眼皮的牧尋隐隻看了顧雲雲一眼後，眼神就像釘在了雲深身上一樣。

他想了一天，也問了坡頭村的人，就連李淩都被他套話了一番，也沒找出哪裡不對。

但雲深的态度就是很奇怪。

水裝好後，南銘激動地搓着手，“隊長，我剛才問了下，這裡的原生水賣的，100ml隻賣50塊！”

多少？

顧雲雲看着被小姑娘拎在手裡的水壺，本以為自己賺了，沒想到這裡的原生水居然這麼便宜。

“隊長？隊長！”裴七把汽油添好後，詢問道：“今晚去哪裡過夜。”

還去哪裡！顧雲雲被自家隊友愚蠢撲了一臉，伸手一揮。

“不走了，就在這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