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帆走後,季渺渺立刻試圖離開這詭異的陣法,但在她多次嘗試後,終于發現自己真的被困住了。
其實她大概能猜到師弟師妹用什麼方法困住魏帆,所以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
在她心裡,無論誰都不能打亂自己的計劃。
她不允許發生任何差錯。
她一定要離開此地,并且親手殺死最後一隻妖。
隻見她神色一變,握緊劍柄,直到劍身被大量純粹又濃郁的靈力萦繞,小白微微顫抖,興奮地發出劍鳴。季渺渺騰空躍起,飛身空中,不留餘力地往地面揮劍。
她在試圖将這山崖砍斷。
既然走不了,那便毀了他的陣。
但這對一個元嬰來說,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可季渺渺從不覺得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師妹大概能拖住他一日,一日夠了,給她一日便夠了。
他們離開的時候還是黑夜,于是季渺渺從夜晚就開始破陣,直到晨光微明,清晨的涼風拂過她淩亂的長發。
她把劍尖插在地裡,單膝跪在地面,一手握住劍柄,以做依靠,眼尾有幾分绯紅。
經過一夜,地面已經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裂縫,整個山崖搖搖欲墜。
汗水打濕了季渺渺單薄的衣衫,她身體快到極限,有些體力不支。
但她依然咬着牙站起身來,拔出劍的手因為過分用力而骨節泛白,銀光一閃,霎時間,四方的風朝她彙聚,十分洶湧且源源不斷。
她花光最後的力氣使出一個劍招--很久之前謝蓉與教她的一招,她熟爛于心。
帶着天崩地裂的力量,一氣呵成。微弱的金光閃過,幾乎難以讓人察覺。“轟隆”一聲,這山崖竟真的被她生生砍斷。
一個化神期的修士也未必能做到這般毀天滅地。
可是她卻做到了。
……
遠處的魏帆心有所感,吐出一口血,内心被憤怒席卷,不久後,又轉為淡淡地嘲諷。
破了我的陣又如何。
掉下去你也是死路一條,就算沒死,等你爬上來秘境早就結束了。
我得不得的東西,你也别想得到。
*
山間。
揮完那一劍後,季渺渺幾乎脫力,無意識地倒下,閉上雙眼,與被砍斷的山崖一同墜落深淵。
她下落的速度極快,狂風在她耳邊呼嘯,手指無意識地蜷縮。
如果再這樣下去,掉下去必死無疑。
半空中,她倏地睜開眼,張開手掌,一旁與她一同墜落的小白回到她手中,她握住劍柄,往岩壁上一插。
随後她穩穩當當地挂到了半山腰上,放眼一看,距離頂端十分之遙遠,按照她現在的狀态,起碼要三日後才能回去。
而底下是缥缈的霧氣,看不清下面有什麼。
正當她緩過幾分力氣,準備往上爬的時候,身下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虎嘯聲,帶着強大又可怕的吸力。
一瞬間,山搖地動。
季渺渺雙眼發青,猝不及防的聲音讓她幾乎耳鳴,她再次暈了過去,旋即成功被迫連人帶劍墜入崖底。
季渺渺:“???”
是不是有人在耍我?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
再次睜眼,季渺渺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裡,身下是一片柔軟的毛毯上,指尖無意識地蜷縮,她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并無大礙,就是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
不過最莫名其妙的是,身旁有個人正抱着自己。
“于熄,放手。”季渺渺掙開于熄的手,一臉嚴肅地說,語氣有些冷。
她根本就不想猜他為什麼在這裡,反正她也猜不到。
季渺渺面不改色地打量起面前将近兩月未見的人。
嗯,師弟還是那個師弟,就是臉色更蒼白了點,身上受的傷更重了點,對了,還多了幾個深得見骨的傷口,還在冒着血。
挺好的。
這下能輕輕松松地被她推開了。
“師姐,對不起。”于熄的聲音忽然傳來。
他眼睫垂下,沒有看季渺渺的眼睛。
季渺渺聽見了,但是沒回他,她伸出兩根手指,有些用力地剝開于熄前胸的上衣。
他的衣襟已經和傷口的血肉黏在了一起。
但她卻絲毫不在意他疼不疼,用力得仿佛刻意一般。
“怎麼弄的,師弟。”看着觸目驚心的傷口,她似乎有些驚訝。
于熄看向她那雙眼睛。
明明眼神裡都是憐愛,動作上卻絲毫不心疼。
騙子。
他伸出手,握住季渺渺抵在自己胸前的手腕,有些粘稠的血沾在了兩人手上。
血味他靠近時身上更濃烈的香味萦繞在兩人間,弄得季渺渺好像有些暈血。
四目相對,于熄彎了下眼睛,“你在關心我嗎,師姐。”
季渺渺“……”
如果你願意把這當做一種關心的話,那我确實挺關心你的。
季渺渺還沒回他,于熄話音一轉,好像突然瘋了一樣,語氣有幾分癫狂:“師姐,你想殺誰,我幫你殺了他們好不好。”
“可惜我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