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躍彎了彎眼：“好啊，我陪你玩。”

厲文謙巋然不動，語氣略重：“班長，要盡全力。”

“那要先說好，我赢了你可不許生氣。”

厲文謙狹長的眼睛裡全是崔明躍讀不懂的情緒，他上前一步，邊替崔明躍整理衣領邊說：“我不生氣，我隻會高興。”

“如果你赢了，”厲文謙俯在耳邊，漫不經心地承諾，“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都可以嗎？”崔明躍被蠱惑到了。

“可以，你要什麼我都給得起。”

崔明躍抿了下唇，調侃道：“怎麼辦啊厲少，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想赢的一場比賽。”

“我也一樣。”

視線相碰又擦開。

崔明躍沒有被猛獸圈禁的危機意識，他抱起自己的槍，非常樂觀地想赢了能不能在厲文謙身上裝上定位器。

想得深了，他樂呵地在心裡罵自己做夢。

助教打開了移動靶場的指紋鎖。

兩人進場前，助教沖崔明躍比了個加油的手勢。他其實更想喊一句“幹翻聯盟”，奈何膽子沒碗口大，憋回去了。

所以他隻能以眼神，以動作，以全身的細胞為崔明躍搖旗呐喊。

大門在兩人的身後徐徐關閉，崔明躍點頭沖厲文謙示意後，抱着槍快步跑向前方的山包。

他跪姿托槍，透過狙擊鏡嚴密地觀察前周。

移動靶的場地覆蓋半片叢林，靶紙會根據四季變化更替顔色，難度比固定靶高很多。

脫離了密閉環境，崔明躍必須更快的考慮風偏和彈頭受膛線影響的向右定偏。

一共二十道靶紙，前五道靶紙各出現7秒，中間十道5秒，十六到十九道4秒，最後一道隻有2秒。

崔明躍對最後一道靶紙勢在必得。

也許是厲文謙那句“盡全力”打開了他藏在深處的好戰心，他非常渴望赢下這個人，戰場上沒有恭順，沒有高居于上的世家子，有的隻是熱血搏殺下的輸赢。

“噌——”

第一道靶紙出現！

狙擊鏡後的人身形繃直如白楊，果斷扣動扳機。

“砰！”

電子屏炸過金色，崔明躍名字下取了第一個十環。

場外的人為他歡呼，而狙擊槍前的人神色如常，他已經忘了剛剛打中的感覺，心裡隻剩下對最後一道靶紙的渴望。

他隻是想赢下厲文謙，不是因為承諾本身會獲得什麼，隻是單純地想赢這個人。

翻閱崔明躍過往最後一靶的成績，他有一半的記錄都沒能在最後一道靶紙上留下痕迹，兩秒的時間從觀察目标到擊中目标，對人的反應能力考驗非常之高。

但他今天莫名地有信心。

最後一道暗綠色靶紙在一顆近三米長的槐樹後出現！

槍口微擡，崔明躍通過密位點迅速判斷它距自己980米左右。

“砰！”

擊中！

崔明躍收了槍，卸下勁般張嘴喘息。

厲文謙還跪在地上，透過狙擊鏡一寸寸摩挲崔明躍的臉，良久，喉結上下一滾。

他已經給過崔明躍機會了。

但很可惜，崔明躍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迷人還要讓他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