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滿考生的數百輛車于淩晨六點抵達各個考場入口。
崔明躍起先還和同校的幾個人坐在一起,三十分鐘後,整車隻剩下一個陌生的omega以及他。
兩人隔了三排座的距離。
omega下車前,狹長的眼睛掃了崔明躍一瞬,歪了下頭說道:“賽場見。”
崔明躍還在把玩背包的帶子,聞言匆匆回複:“賽場見。”
他是最後一個下車的人,落地的第一秒,左胸側的銀環亮起了一圈藍色。
按照規則,崔明躍沒有第一時間收集資源的優勢,相應的他此刻站在整車人最靠近終點的位置。
發放的手環标記了終點的坐标,此刻正在跳躍閃爍,崔明躍舔了下嘴唇看向身側高聳的雲杉,它保守估計有個幾十米,崔明躍背上背包和狙擊槍雙手并用地向上爬。
離地距離越高,風吹得越動蕩,約摸爬了三十米,一陣風迎面襲來差點給他掀飛。
冷汗霎間浸過脊背,崔明躍深吸一口氣抱緊雲杉向外俯瞰,終點遙遙看不到旗幟和人頭,他向外環顧後,在自己手環上标了第一個人工點。
單打獨鬥往終點沖不是個好選擇,崔明躍慢慢挪下來,快步往終點相反的方向跑。
他必須在今天之内找到一個可攻可守的位置,篩選首批可以合作的隊友。
*
水潭前,一隻皮毛順亮的小鹿機警地觀察四周,确定沒有危險後小心翼翼地舔舐水源。
崔明躍躲在高處,一動不動地等待。
沒一會,一個高大的alpha從遠處急奔而來。小鹿匆忙逃竄離開,男人“撲通”單膝跪在它原來的位置利索地灌水。
他大口喘着氣,喉嚨像着了火的破風箱,哼哧哼哧地喘。
男人是一路不停跑過來的,路上碰見能囤的資源一股腦地收,看見水的那瞬間眼睛都瞪圓了。
看看,什麼叫天選之子,他才是天選之子!
要活在末世,就是囤貨緻富的奇才!
男人将能用的材料都裝滿了才戀戀不舍地起身,他本想撒泡尿把池潭毀了,又想到萬一最後幾天缺水還能有個儲備水源停了解褲子的動作,男人不甘心地咬了下牙,急匆匆地轉身離開。
他跑了還沒十米,身體突然麻痹直挺挺地倒下,身上緊跟着冒出紅燦燦的煙。
有人把他淘汰了。
是誰,怎麼會有人跑地比他還要快?
男人阖上眼睛前不甘心地想,他要記住這個人的臉,他一定要……
黑暗比人影來得更快,崔明躍摘下他的手環,飛快換了地方繼續躲藏。
被擊倒五分鐘内救助老師會抵達現場,但即便他們來得快,紅煙竄升的範圍也足夠附近百米外的人看清楚,接下來他要等的是看到信号靠近的藍色方隊友。
約摸過了十分鐘,樹後來了個機敏的男人。
他端着槍左躲右閃,靠近一顆足夠擋住他身形的樹。
男人豎起耳朵聽了一會,清清嗓子開口:“哈喽?”
“朋友們,你們好嗎?”
沒聽到回音,男人頓了一下:“你,或者你們還沒走吧?”
“沒走的話出來走兩步?”
“那俗話說得好啊,一根筷子咔咔斷,十根筷子踹不壞是不是,我們……合作一下?”
崔明躍閉了閉眼,對機敏兩個字打了個叉,又在瞄準鏡裡男人的臉上打了更大的叉。
他想要的是隊友,不是……崔明躍忍了忍沒把陌生人随意評判進可回收據點的物件。
“哈喽,我是alpha,我很強的!”
手指扣住扳機,崔明躍鼻息略重勸自己再忍忍。
“真的不要合作嗎?”
男人得不到答複,看了看時間,又向另一個方向短促地瞄了一眼。
“沒有人嗎,那我走了啊,我真走了啊。”
男人等了幾分鐘又看了一眼時間。
崔明躍眼睛閃過一抹精光明白了什麼。
男人右手抱槍,左手抵着下唇撕上邊的嘴皮,他看起來很焦躁,嘴上招呼隊友卻又并不急于觀察周遭哪裡藏了人。他的焦躁不源于沒有人出現,而是……别的。
崔明躍迅速放棄狙擊男人,朝着他看過的方向搜羅。
稀疏的荒草叢東倒西歪地向外舒展,細看過去藏着鏡片反射的光
崔明躍青筋暴起,瞄準了草叢深處。
男人不是一個人來的,隻不過有人讓他做了先鋒。
扔出來的是餌還是誠意不好說。
判斷不出對方是敵是友,崔明躍選擇按兵不動。
男人耗到時間結束,一路彎曲地往回跑,他一個滑鏟摔回坑裡,沒等喘勻氣急忙說道:“沒人,人早走了。”
埋伏的人鼻息略重,白了他一眼,迫不得已收了搶站起身。
“哎,你去哪啊?等我一會……”
“你走那麼快做什麼,我待夠十分鐘了,真沒人。”
身前的人托着槍走到水潭邊,他面朝崔明躍藏身的方向仰了下頭:“合作嗎?”
“你跟誰說話呢?”
在alpha震驚的目光中,原本貼在岩石壁的僞裝扒開,露出一張帶着戲谑的臉。
“我靠你沒走剛剛為什麼不理我啊?”
崔明躍單手撐壁一躍而下站定在對方面前,他沒看吵嚷的alpha,有些好奇地看向貼着抑制貼的omega:“我有個問題……”
omega了然:“因為你觀察力不錯,身材也不錯。”
“這是你選隊友的标準?”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