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躍緩慢地往alpha那兒勾了一眼。
omega嘴角抽搐了下,無奈撇清責任:“非我本意,這事也怪你沒讓我下車前看清楚你的全臉,等我發現自己認錯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撿了再丢怪傷人的。
天降鬥大的黑鍋,崔明躍聽笑了:“哦,原來怪我。”
“等一下,”alpha覺得不對勁,但又不敢直白問,于是迂回地說:“你們是不是在讨論和我有關的事呀?”
“沒有,你想多了,”一句話把alpha憋了個悶臉,omega沖崔明躍伸手:“祁漾。”
“崔明躍。”
alpha“刷”地舉手:“楚冬冬。”
*
三人彎腰在林間穿越,楚冬冬像個灰熊緊緊地跟在他們身後。
他腦子簡單,會的也少,除了擅長點自由搏擊也沒别的。
眼下有人願意讓他跟着他覺得自己運氣超級好。
夜幕降臨,三人找了個殘破的小屋。幾個人不怎麼講究地挑了死角坐下,翻出壓縮餅幹和水面無表情地往喉嚨裡塞。
“想吃我媽烙的韭菜盒子……”楚冬冬吸吸鼻子,有點心疼自己。
“簡單,發信号棄權回家吃去吧。”祁漾看都不看他,荒草往地上一推就着合衣躺下。
“我就這麼一說,其實我媽做的韭菜盒子老忘了放鹽,但怎麼也比壓縮餅幹香吧。”
楚冬冬擦了擦嘴,學着祁漾躺下,黑暗裡他眼睛瞪得溜圓,翻了個身朝着祁漾小聲問:“咱就這麼睡嗎?”
祁漾不理他,他磨磨蹭蹭往祁漾的方向挪:“你冷不,我有……”
“怎麼,我給你削張床造上床墊子套上四件套才能睡?”
祁漾坐起身在黑暗裡沉默了好一會,起身走到崔明躍身邊。
他抓了兩把草把面前稍微撥棱平整,借着月光簡單畫了兩條線路,扭過頭問崔明躍:“你怎麼想?”
崔明躍拉緊了作戰服拉鍊,斟酌着說:“水路雖然近,泅水橫渡的危險系數太高了,無論是失溫體力不支還是剛好碰上紅隊被擊斃,救援老師無法在那麼短的時間内展開救援……”
“你怕死。”
被搶白崔明躍也不惱,他面容平靜,于黑暗中點了下頭:“是,我不覺得怕死有什麼問題,我才二十一,很多東西都還沒有體會過,即便進場前簽了風險告知書也不代表我要把命留在這裡。于父母而言我能赢他們為我開心,輸了平安回去他們也為我開心,祁漾,你家人也一樣,他們不會希望你孤注一擲賭命。”
祁漾将敞着的腿收回,話裡涼薄又嘲諷:“我沒家人,我要現在死了才算一家三口團聚。”
他靠着牆閉了閉眼,開口沖一邊喊道:“楚……什麼冬,你選哪條?少數服從多數。”
楚冬冬撓了撓頭,羞赧開口:“對不起啊,我不會遊泳。”
此話一出,祁漾的臉漲成豬肝色,他憋了兩秒沒壓住毒舌的本性:“你們沒有一個符合前線軍人的标準,家禽培植園倒是适合你倆。”
崔明躍挺贊同:“你說得有道理。”他還真想過退休以後買片山頭,養豬養狗養馬,劈柴,采蘑菇,偶爾背着貓巡視巡視自己的地盤。
祁漾兩拳頭砸在棉花上,兩個人并排坐在他對面,一個抱着膝蓋憨厚地笑,一個巋然不動像座山。祁漾深吸一口氣指着地上的另一條線路:“那就隻剩下一條路,走大路,莽着上。”
祁漾說莽着上不是開玩笑,因為這條路地勢特别,中間有一段路盤着山錯落了幾截,也正因為這樣制高點成了伏擊的最佳場所。
崔明躍回憶白天看到的路,左手攥成拳抵着下巴,右手撿了根樹枝比比劃劃:“山不高,我們側切怎麼樣?”
他們發了一套基礎登山設備,應付既不陡也不險峻的山綽綽有餘。
祁漾思索一瞬,拍闆同意。
最終決定楚冬冬跟着祁漾從北邊側切,崔明躍從南邊突圍。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草葉上的露水齊刷刷抖落,三道人影“咻”地消失在叢林中。
崔明躍野攀過多次,技術純熟,他系上安全繩,抹了兩把鎂粉,拇指掰住石塊,作戰鞋踩住凹凸處,穩當地向上爬。
四十分鐘後,崔明躍輕手輕腳翻上高處,他伏着腰悄悄摸進了堪堪容得下一個成年人的角落。
此時天剛透亮,兩個男人抱着槍頭對着頭抽煙,山上溫度低,其中一個過了口煙吸吸鼻子問道:“這麼早巡邏,哪兒有人?”
“嗐,他說什麼你聽聽就算了,反正,”男人沖裡邊瞄了一眼,“咱們幹咱們的,為了積分忍忍吧。”
“切,”抱怨的男人吐了口煙圈,甩了甩手,“走了,去看看有沒有兔子上山。”
男人走進拐角,拿下煙,面朝山底瞭望。他前頭有巨石擋着,占着易守難攻的點,昨天中午封頂後隻半天讓他狙了三十四個人。
正當男人咧開嘴笑,身後人一個猛撲,抻直了繩索勒住了他的嘴,随後動作迅速地将男人從上到下捆了個結實。
地上的人“嗚嗚”掙紮,長條身體扭動地像條剛被刨出土的蚯蚓。
崔明躍食指抵着唇示意他噤聲。
男人哼唧兩聲不敢動了,崔明躍拿着他的信号發射器,手随便那麼一抖就能送他出局,男人頭往胸口上拼命扭生怕崔明躍看不見小藍圈,崔明躍拍拍他胸口,起身将發射器卡在巨石的縫隙中。
“噓。”
男人點點頭,眨眨眼,目送人走遠。
崔明躍如法炮制又捆了兩人,他翻出最後一人的安全繩,蹑手蹑腳地往北邊挪動。
山頂的風吹的發絲迷眼,崔明躍伸手往上撥楞頭發的一瞬間,繩索當胸環過,身後的人身手矯捷,避開他後踹的腿,将他兩隻手牢牢地捆在胸前。
長腿卡在兩腿之間,來人将崔明躍頂在樹上,粗魯地撥弄他的發尾。
“朋友,我沒淘汰你的隊友,大家都是藍色方,給個機會聊聊?”
對方充耳不聞,伏在他頸側來來回回地嗅。
崔明躍暗罵糟糕,該不會讓他碰上發/情期的alpha了吧。
“你先放開我哥們……我不是……”
他話還沒說完,後頸一痛,那alpha瘋了一般試圖撕咬他的後頸,越來越深。
beta沒有omega那樣發達的腺體,進化的過程中,beta的腺體萎縮,生長也越來越下陷,alpha對深處腺體的渴望幾乎刺激的崔明躍痛昏過去。
alpha在試圖标記他,崔明躍疼到腿軟,跌倒的前一秒被alpha攔腰托在了懷裡。
“你身上味道真難聞。”
“alpha,還有omega在你身邊?”
“怎麼這麼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