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躍把蓋子擰緊,輕輕呼出口氣,墊着書包也躺下來。
愈合貼帶點鎮定效果,伴着絲絲拉拉的疼,崔明躍迷迷糊糊地睡了個整覺。
他醒的時候,一眼望見守在凹槽口的厲文謙。
厲少爺抱着槍守了半個白天加一個整夜,人扛着困意一下一下小幅度地點頭。
崔明躍擡了擡腿,扶着牆試探性地站起身。他小走了兩步,落地傷口依然疼,不過他想自己堅持堅持還是沒問題的。
手環此時收到了祁漾發來的坐标,崔明躍摁熄屏幕,走到厲文謙跟前。
原本是想把人叫起來的,見着厲文謙想睡又不敢睡的樣子,崔明躍托住他再度下垂的頭,悄悄坐下來。
他一向體熱,即便冬天掌心的溫度也偏高,不到兩分鐘厲文謙突然睜開眼吓了崔明躍一跳。
“再睡會吧。”
厲文謙避開他的腿,頭抵着崔明躍的頸側低聲問:“腿還疼嗎?”
“不疼,健步如飛。”
厲文謙笑,呼吸全撲在崔明躍脖子上,撓人地慌。
“撒謊。”
兩個字被拖開了腔,崔明躍轉開頭,避開了溫熱的喘息。
“你想睡就睡會,睡醒了我們再走。”
厲文謙擡起頭向後靠,順手捏了捏崔明躍大腿:“你腿撐不住,老實待着。”
“我可以,”崔明躍證明般地站起身走了四五步,走完氣昂昂地垂下眸瞪人,“我走路沒問題。”
“屁,兩條腿的着力點都不一樣。”
厲文謙伸手挑了崔明躍傷口上方捏了一下。
“啊……”
崔明躍疼地倒吸一口涼氣,撐着牆拍了作弄的胳膊一巴掌。
“你是不是有病?”
“不是說可以?不是能走嗎?”
“能走不代表你能捏我傷口吧厲文謙,你找茬嗎。”
“這點痛都受不了你能走多遠?一公裡還是兩公裡?兩三步都恨不得翹腳尖走路真讓你出去晚上還不待抱着被子哭啊?”
“你才哭,”見厲文謙站起身,崔明躍背起作戰包,“要不要跟着随便你,你最好是别跟來。”
厲文謙大步邁到崔明躍跟前,面無表情地将人扣在胸前問他:“你急什麼?”
“一步晚步步晚,我不想苟着等結果。”
“我沒讓你這麼等,隻是讓你待幾天等表層愈合,再說,你真以為跑前頭是好事?”
厲文謙的指腹蹭到手環,崔明躍避開人臉識别手臂往外翻了一下。
很細微的動作,但厲文謙扣他扣得緊,視線之下無所遁形。
“還是說,你不是急比賽結果,而是急在赴某個人的約。”
厲文謙眉峰壓低,攥着崔明躍的脖子拉到自己臉前:“那個醜東西給你發位置了。”
“你想丢下我去找他。”
指尖擦過崔明躍的下颌骨,掐着他的耳垂用了力。
骨縫都透着壓不住的殘暴,厲文謙突然有些後悔給了崔明躍太多時間,他就應該早在比賽開始之前,把人幹透,弄到崔明躍一丁點眼神都不敢往别人身上落。
他蓋章蓋得不透徹,人心便野,變着法地拿他說過的話不當話,靠近不該靠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