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表演着,腳下不動聲色地踢了一腳狐狸尾巴,順便把白色的狐狸尾巴藏在衣袍内。
“你知道的,我從小就不讨人喜歡,你不喜歡我也是應該的。我晚上再走好不好,等你睡覺我就走。”
一把鼻涕一把淚,誇張到沈元昔想捏他的臉,說着說着栾雲央入戲了,一不注意大黑腳印子踩在了狐狸尾巴上。
見栾雲央演得上瘾,沈元昔嚴厲訓斥道:“胡說八道,即日起你不許下山。”
“兄長啊!”這下的确是真情實感了,白狐狸嗷嗚一口咬他腳踝。
沈元昔當然聽到白狐狸在攢動,隻是沒想到栾雲央哭濕了自己半個領口,還蹭了一袖子灰。
栾雲央以為這次也會像平常那樣簡單過去,沒想到為此沈元昔還變本加厲地設下了機關,他稍不注意就會從高空跌下。
“兄長,看我這招如何,是不是比上一遍好多了。”
沈元昔倒了杯酒,品了品,看向求功勞的栾雲央,涼涼地回答:“差遠了。”
栾雲央苦哈哈練功,沈元昔在竹林中搭建的台子上乘涼休息,相當自在。
“沈元昔甩臉子就罷了,你也敢欺負我。”
有小鳥落在栾雲央頭上拉屎,栾雲央崩潰暴走打鳥。
一時沒來得及收手,機關被他幾乎讓他全打碎了,竹林也毀了一半。
見栾雲央小孩子脾氣,沈元昔喝酒也沒忘随手開了結界誤傷自己,好讓栾雲央找到理由不去練習。
“小鳥,看你長得有幾分姿色的樣子,我決定留下你了。”
“你叫個什麼名字好呢?有了,你就叫天燕吧,天上有璇玑,地上走飛燕。”
栾雲央威風凜凜用剛才學的劍招拔了那隻鳥的毛,還要養着它,小鳥要是有毛,渾身都得炸毛。
“你把它的毛拔了一半才想着手下留情,是不是晚了點。”
“不晚,小鳥又不會像人一樣,找了伴就不要我了。”
栾雲央諷刺沈元昔不解風情,拈花惹草。
一旁偷聽栾雲央說話的沈元昔面不改色,但青筋直跳,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下肚。
“诶诶,你先别走,我有事要說。”
栾雲央本來就不想練習,偷閑正在逗鳥玩呢。
誰知見到楚雲峥上場,栾雲央想撤的心思更止不住了,但是沈元昔那關不太好過。
這可難不倒這兩個人,打栾雲央上山的第十年起,他們兩個就經常打配合,久而久之,沈元昔也故意裝作不知道。
栾雲央應該有朋友,這個朋友是他自己選擇的,他不好做阻攔。
“人有三急,有事回頭說。”
“不行,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楚雲峥一張雙臂,攔下佯裝要走的人,耿直地說道:“你上次定的貨到了,你現在走了可别說我沒告訴你”
本來栾雲央興緻缺缺,但是一聽到說有足足七十八本,瞬間精神抖擻。
“真到了?整整七十八本?”
“老規矩啊,你得跟我回山莊待幾天。”楚雲峥比畫了一個數,栾雲央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
“沒問題,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雖然很想下山,面子上總得裝一裝。
于是栾雲央開始裝模作樣地大聲說悄悄話,楚雲峥也配合得天衣無縫。
“咳咳”
“那個,我現在被禁足了,等我晚上偷摸下山尋你。”
“又被禁足了?這次幾天啊?”
“沒說。”
兩個人吵吵鬧鬧地站在碎掉的機關上,時刻注意着沈元昔的動靜。
好在,沈元昔沒讓他們等太久。帶着一身酒氣朝他們走來,“想去就去,回來加倍。”
楚雲峥看笑話似的扭扭捏捏,“遙想當年你我第一次初遇,就是你被他從山上扔下來。這下加倍啧啧,如何是好啊?”
“你再笑我可就不去了。”栾雲央嗅着空氣中的味道,打了個噴嚏。
“别别别,我們一家老小都恭迎您老人家的大駕光臨呢。”
臨走時,楚雲峥不經意地回頭,發現酒壇碎了一地。
于是他搖着紙扇,好心地問道:“你确定你這次出來無性命之憂?”
栾雲央面無懼色,大步向前,嘴上碎碎念:“區區沈元昔,我還沒放在眼裡。走,我們正大光明地走!”
“你等等,那邊是陷阱!”
“說吧,這次山上又加了多少機關。”
栾雲央想了想剛才打壞了的幾個,此時也不太能記住剩下的數量了。
“不多不少,正好十個。”
“隻有十個?”
“我保證。”
“你隻踩了十個吧?”
“不愧是楚兄。”
“沈昭,實在不行你就下山,我風月山莊多少人都養得起,不差你一個趁火打劫的兄弟。”
栾雲央嗤笑,“楚雲峥,這話聽得我耳朵起繭子。”
“沈元昔對你再好,你和他終究有一天會分開的,他陪不了你一輩子。”
話沒說完,陷阱和栾雲央隻差一步的距離,而楚雲峥剛好掉下了第十一個陷阱。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想要離開他,哪怕是一隻小鳥呢,都能飛到他的床頭,看着他。”
“他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不想失去他。”
“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是我隻剩下他了。”
在土坑裡仰頭望人的楚雲峥,一邊抓住栾雲央遞下來的繩索,一邊問道:“沈昭,你難道不覺得哪裡不對勁嗎?”
“沒有吧,我們進了新的陷阱?”
!
兩聲尖叫,驚飛叢林中躲藏的靈獸。
“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陷阱,之前我沒碰到過啊”
栾雲央有些心虛,面上難色:“欸,這個是我給沈元昔設的陷阱。”
“沈!昭!”
“楚兄我錯了楚兄,下次我換個地方挖。”
沈元昔在桃樹下埋酒,聽到山下叽叽喳喳的聲音,無奈搖頭。
“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