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仍然籠罩在皇城之上,成為一個亟待解決的難題。
栾雲央以為還要一段日子,才能引出兔子。
沒想到,聖殿的确有些能耐,竟邀來了司命。
司命作為神使,腳踏祥雲,以一種不可一世的姿态降臨于凡塵。
不過司命的所作所為,并未如他們所願。
他言辭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劃破了聖殿虛假的繁榮,也刺破了百姓們心中那片虛幻的安甯。
國師的臉色瞬間變得蠟黃,一股無形的力量抽走了所有的生機。
他的雙眼失去了往日的光芒,變得空洞而無神,嘴角微微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曾以天下為己任,以蒼生為念,如今卻為了一己私欲,不惜犧牲他人,這已違背了你的初心。”
“不……不可能……這不是我!”國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想以昔日好友的身份,逼栾雲央出手。
不料栾雲央順水推舟,假裝反水,以此來試探聖殿和公主的反應。
他不小心抓捕了那些隐藏在公主身邊的幕僚推到了高台之上,這些幕僚平日裡仗着公主的寵愛,為非作歹,早已是民怨沸騰。
公主心中怒火中燒,但礙于顔面,隻能當作大義滅親,希望後面的事情一切都如她如願。
司命在一旁冷眼旁觀,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的平靜并未持續太久,人群中突然有人出手,将一隻破舊的鞋底子狠狠地扔向了司命。
這次襲擊讓司命措手不及,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狠狠地瞪了楚雲峥一眼。
而栾雲央則趁機出手,暗中打傷了司命,讓他的傷勢雪上加霜,幾乎無法站穩。
趁着司命受傷之際,栾雲央迅速出手,将他擒獲。
随後,栾雲央押着司命,穿過曲折蜿蜒的小徑,來到了一個四周被茂密的林木環繞,與世隔絕的好地方。
雲蕊初見到司命,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想和畢宿一起送死麼?我成全你們。”
司命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權衡着利弊。
栾雲央的實力都遠在他之上,此時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
雲蕊初再也坐不住了,她看向司命,突然質問道:“司命,你又騙我。現如今你還不和我說實話嗎?”
栾雲央懶得看他們自相殘殺,把他們一概送到了水牢。
他以為司命會就此罷休,不想等他去水牢之時,卻看到了百花仙子早已涼透了的屍體。
*
栾雲央望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楚雲峥,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說去做生意了嗎?”
楚雲峥的神色有些尴尬,他撓了撓頭,解釋道:“我本來是打算來這邊做點小買賣的,可誰曾想,到了這裡才發現,這地方的人少得可憐。既然來了就四處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機會。結果,一出來就看到這邊出事了。”
楚雲峥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這生意做不成不說,說不定還會賠本。”
栾雲央思索了片刻,然後拍了拍楚雲峥的肩膀,說道:“别擔心,我有個主意,或許能讓你不虛此行,甚至還能一舉多得。”
楚雲峥聞言,眼睛一亮,連忙追問道:“什麼主意?快說說看。”
栾雲央微微一笑,湊近楚雲峥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楚雲峥聽完,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不過我得好好考慮考慮。”
目前成功了一半,另一半還要等合适的時機。
聖殿之内,燭火搖曳,光影交錯間,一抹身影匆匆掠過,正是那躲避着追兵的栾雲央。
在他即将脫險之際,一個熟悉的身影擋住了去路——是沈元昔。
那一刻,栾雲央的心跳驟然加速,身體緊繃,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
正當栾雲央沉浸在思緒的漩渦中時,他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擡頭一看,竟是沈元昔哭了。
栾雲央心頭一緊,眼神閃躲。
沈元昔專注而輕柔地抓着栾雲央的手,然後将那隻手緩緩擡起,輕輕觸碰到了自己的臉頰。
栾雲央想把手往回抽,抽不動。
随後他拉着沈元昔的手,二人一同躲進了假山後的隐蔽之處。
假山之内,栾雲央悄悄瞥了一眼沈元昔,看到了沈元昔那雙含淚的眼眸,抿了抿嘴,腦子裡空蕩蕩的。
他試圖解釋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情急之下,他幹脆指了指周圍,示意沈元昔注意一下這裡,以此轉移話題。
當沈元昔開口說話時,栾雲央心慌了一瞬,當即随便找了個借口,阻止沈元昔開口。
他不想聽到沈元昔說話,裝作耳朵仔細聽着假山外面的聲響,試圖逃離這份讓他感到窒息的緊張氛圍。
沈元昔看穿了栾雲央的不自在,手指微動,一道微不可見的光芒閃過,将栾雲央牢牢地“定”在了原地。
失而複得的感覺,對沈元昔而言,就像是經曆了一場漫長而痛苦的夢魇,讓他至今回想起來仍心有餘悸。他不願意,也絕不願意再體驗第二次這樣的痛苦。
那太煎熬,太讓人無力,仿佛整個人都被無邊的黑洞所吞噬,隻有緊緊地将人攥在手裡,才能勉強感受到真實的心安。
“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害怕。”
栾雲央聽到了夢寐以求的一句話,心裡卻沒有半點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