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前一刻還昏昏欲睡的慕容縱橫,立刻清醒了。
“竟有此事?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天子腳下造次!具體位置在何處?”慕容縱橫正色道。
“皇上,就在那紙醉金迷的銷金窟萬花樓。今日恰逢萬花樓的花魁舉辦風雅宴,京城裡的達官顯貴都受邀前去捧場,盛況空前。微臣想,賊人就是趁此熱鬧之中,渾水摸魚,伺機縱的火。”鄭凜然回道。
起火之處竟是那煙花之地,這個可能,慕容縱橫顯然始料未及。
達官顯貴?
意思就是朝中官員也有身在其中了。
呵,他在宮裡夙興夜寐,枕戈待旦,不得片刻閑暇。
他的這些臣子倒好,竟然閑到還有工夫受邀前去煙花之地,為的就是給那萬花樓裡的花魁捧場?
慕容縱橫快要氣笑了。
好,很好。
“那依右相之見,朕接下來,是該敲山震虎好呢,還是該殺雞儆猴呢?”慕容縱橫似笑非笑道。
他是一國之君,雖然不喜城府太深,但也不能喜怒都表現在臉上。
“依微臣拙見,皇上靜觀其變就好,太早出手,容易打草驚蛇。刑部侍郎梁清風已在民間暗查此事,相信不日便會查明真相,屆時,皇上再出手懲治朝中官員不遲。”鄭凜然正視慕容縱橫的眼睛,直言不諱道。
他又豈不知皇上此刻的心情?
但若不論對錯,隻顧順着皇上的意思說話,那他與李為堅那老賊又有何異!
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他身為臣子,自當盡忠職守,輔佐皇上,造福黎明百姓,不論榮辱得失。
慕容縱橫見鄭凜然一身浩然正氣的模樣,不由笑了笑,擺擺手道:“右相不必如此嚴肅,朕又沒打算一意孤行,就依右相的意思吧!”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右相大人還挺有趣的。
雖說還是怕這鄭凜然,突然來個死谏什麼的,但比起那些隻會阿谀奉承之輩,還是像右相這樣的忠臣義士,才是國家真正需要的中流砥柱。
希望現在還有機會,補救以往的錯失……
城郊一處僻靜之地。
夜半時分,烏雲遮月,蟬蟲鳴叫。
林恩女突然從噩夢中驚醒,發現并不是躺在熟悉的床榻之上,而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有些難受地輕哼了一聲,發現頭還有些暈眩。
“恩姐姐,你醒了!”慕容嫣然正無聊得到處閑晃,突然聽到床塌邊傳來微弱的聲音,便一個箭步就沖到了林恩女旁邊,眼巴巴地望着她道。
經此患難,她已經把林恩女當她姐姐了。
若是能順利逃出去,她定要皇兄好好封賞恩姐姐一番,最起碼也得封個郡主當當,然後再賜良田千畝,黃金萬兩……
慕容嫣然的身份,林恩女并不知曉。
起初對她多加照拂,皆因她和撫月姐的女兒禾惜,頗有幾分神似,所以愛屋及烏,才會如此。
可短暫相處下來,林恩女發現,這小丫頭似乎比禾惜還要黏她,雖不明所以,但這種被人依賴的感覺,她并不讨厭。
“嫣然,吓壞了吧!”林恩女虛弱地笑了笑,掙紮着坐起身來。
慕容嫣然見狀,趕緊扶她坐好,有些委屈道:“是啊恩姐姐,那幾個盜墓賊實在是太可惡了!竟敢将本公……”
慕容嫣然差點說漏了身份,趕緊捂住了小嘴,有些驚慌地望着林恩女,希望她剛剛沒聽見。
幸運的是,林恩女因為恰好有些頭暈耳鳴,也确實沒聽清慕容嫣然講了些什麼。
“嫣然,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林恩女有些抱歉道。
聞言,慕容嫣然大大松了口氣。
沒聽清就好,沒聽清就好。
接下來,她講話可得注意些了,她的真實身份,暫且還不想讓恩姐姐知道。
因為她怕恩姐姐知道以後,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與她親近了,就像以前在宮裡遇到的那些人一樣……
“恩姐姐,我剛剛沒說什麼,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餓了沒有,要不要吃點東西?”慕容嫣然連連關心道。
林恩女笑了笑,回道:“嫣然,我們現在是被人抓來的,雖然沒被繩子綁着,但肯定被關起來了,哪兒來的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