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口氣後,他便開口回道:“現在客棧裡的客人尚多,不方便動手,等夜深人靜……”
“哦!我明白了!周兄……”今思邈突然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了,便壓低了聲音神秘道,“你是想等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地把林姑娘她們救出來。”
若是這樣,那就少不了要用毒了。
還好這次出門,他帶了足夠分量的“藥材”,無論周兄想調制什麼毒藥,他都有充足的供應!
周無争給了個“就你最聰明”的眼神後,起身道:“好了,現在我要去養精蓄銳了,今兄你自便吧!”
說着,就徑自走向了床榻,背朝門外,和衣而卧了。
天知道他有多缺睡眠!若不是那群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賊人抓了林姑娘,他這會兒,早就舒舒服服地躺在客棧軟榻上,進入夢鄉了!
現在,雖然也是躺在客棧軟榻之上,可這心情,簡直天差地别。
他一向不喜歡那些打打殺殺的事,但若是有人耽誤到他睡覺了,那他便不會介意給那些人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今思邈見周無争累極而睡,也不好再好奇下去了。畢竟認識周無争這麼些天以來,别的事他可能還不甚清楚,但有一件事,他卻再清楚不過了——别去打擾周無争睡覺,否則,後果自負!
今思邈輕掩房門,轉身消失在走廊盡頭。
既然周兄已有打算,那他也不能幹等着,去客棧外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打聽的消息,順便再買點喬裝打扮的東西,畢竟他的衣服都太“華麗”了點,過目難忘。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低調行事得好。
今思邈不知道的是,他還未走出客棧,就已經因為他那身過于“華麗”的衣飾,而被人盯上了!
等今思邈出了客棧,隐在朱紅圓柱後的紮木德,才緩緩走了出來。
他們追了一路,而他也等了一路。
這種貓和老鼠的遊戲,他小時候沒少和他的胞弟玩。沒想到長大了,他們還能玩這兒時的遊戲……
不知想到了什麼,紮木德突然眼眸一暗,朝着周無争所在的那間上房走去。
周無争?
一個西域人,竟然起了個中原名字,還真是忘本!
現在也是時候讓他這個“與世無争”的弟弟,知道知道,什麼叫家族責任了……
悅來客棧附近的街市上。
一個賣脂粉首飾的小攤旁,站着一位異域打扮的絕色美人,引得過路之人紛紛側目而視。
一身紅衣的拓跋夕顔知道自己有多顯眼,但她現在沒空理會那些煩人的目光,因為此刻,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日思夜想的紮木勒哥哥,已經活活出現在她眼前了!
而且,就在她隔壁的房間裡!
他們已經有整整五年未見了,不知道再見面,紮木勒哥哥還記不記得她的模樣……
拓跋夕顔想到這裡,一陣緊張感瞬間沖擊着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幾乎有些難以承受。
她知道,紮木勒哥哥一直都把她當個不谙世事的小丫頭,根本就沒把她當成一個姑娘看過。
但她才不管那些!
紮木勒哥哥是怎麼看她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紮木勒哥哥對她而言,早已不僅僅是哥哥而已了。
她喜歡紮木勒哥哥,這是她十歲那年就已經确定了的事。
隻不過,小時候的那種喜歡,更多的是一種依賴感,但現在的這種喜歡,早已進到了她的内心最深之處……
而且除了紮木勒哥哥,她心裡就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人了。
“姑娘,你到底買不買啊?你要是不買,就别一直站在我這小攤前,妨礙我……”賣胭脂首飾的胖老闆,話還沒說完,就被拓跋夕顔一記淩厲的眼神給吓得趕緊改了口,瞬間換了副畢恭畢敬的樣子,陪笑道,“姑娘,您随便看,想看多久都沒問題!您能光顧鄙人的小攤,那是小人的福氣,小人真是……”
比起剛剛的嫌棄,拓跋夕顔更受不了這胖老闆的馬屁。
“麻煩給我挑幾盒顔色素一點的胭脂,再挑幾樣款式簡單點的首飾。”拓跋夕顔開口打斷了胖老闆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般的馬屁,冷然道。
“沒問題!”胖老闆一聽生意來了,瞬間露出了生意人最誠摯的笑容,随手拿起幾盒胭脂,就開始熱情介紹起來,“姑娘你看,這幾盒胭脂都是上等貨!出自京城的玉顔坊,主打一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最适合像姑娘這種不需多加修飾的絕色佳人了!這種胭脂,粉質細膩,顔色淺淡,擦在臉上還有微微冰涼之感,聽說裡面還有珍珠粉、麝香、冰片等養顔上品,姑娘一試便知!”
拓跋夕顔聽完胖老闆的一番“胡謅”,不由覺得好笑。
就他這一個路邊攤的尋常胭脂,被他這“三寸不爛之舌”一番吹捧下來,還真讓人有種“迫不及待”想要買下的感覺。
拓跋夕顔從腰間取下錢囊,取出一錠銀子丢到胖老闆手上,開口道:“你這胭脂我要了,再幫我拿幾樣小首飾,不用介紹了,麻煩快點,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