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是因為胖老闆的“好口才”,才買下這幾盒胭脂的。
她自然是有更重要的原因。
她帶來的那些胭脂水粉全都出自西域,自然會有西域的味道。現在,她為了順利離開中原地盤,需要打扮成中原女子的樣子,那些胭脂首飾,一樣也少不了。
有中原味道的胭脂水粉,有中原樣式的首飾,自然是要在中原的地盤上買了。
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買個脂粉首飾,還能碰到如此“天賦異禀”的商販。
“好咧姑娘,您稍等,我馬上就挑好給您包起來!保證不耽誤您的時間!”胖老闆喜笑顔開回道。
隻見胖老闆飛快地将那錠銀子揣進了懷裡,又手疾眼快地挑了幾樣成色不錯的銀飾,上面都鑲着不同顔色的寶石珍珠。
一切準備完畢後,又迅速抽了塊絲帕全部包好,最後才小心翼翼地将東西捧着,雙手奉到了拓跋夕顔面前。
知道這位冷若冰霜的大美人不喜歡廢話,那他自然也不必做些惹人厭的事了。反正銀子已經到手,這筆買賣就算是做成了,也不枉他這些天來,日夜苦心研究那些文绉绉的詩詞歌賦了。
看樣子,讀書還真是有用啊!
難怪古人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顔如玉”了。
日後,他定要多讀點書,争取早日攢錢買個大鋪子!
拓跋夕顔自然不知道胖老闆的發财大計,拿了包好的東西,道了聲“多謝”後,便快速離開了。
她還要快些趕回客棧,免得紮木德那個陰險小人,趁機欺負她的紮木勒哥哥!
胖老闆甚至揮舞着雙手,恭送拓跋夕顔這位“金主”的背影。
拓跋夕顔自然沒空理那些,不一會兒,那一抹燦如石榴的絕豔背影,就淹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這一切,剛好被出門閑晃的今思邈,收入眼底。
原本,今思邈隻是想在離客棧最近的鋪子裡,簡單置買些尋常的衣物,好方便趕路。
誰曾想,竟會在這間街邊小鋪裡,親眼目睹了這多少有些奇特的一幕。
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直覺告訴他,剛剛那位買胭脂的外族姑娘,跟他們要等的那群黑衣人,肯定有某種關系。
說不定,就是他們一夥的!
畢竟,從時間地點上來說,也太過巧合了點……
不行,他得快些趕回客棧,免得周兄一個人在客棧有危險!
“客人,您的衣服忘了拿!”老闆追出鋪子,沖着已經付過銀兩的今思邈喊道。
誰知,老闆的話還沒喊完,今思邈的背影就已經消失在人群裡了。
悅來客棧。
周無争正淺眠時,突然聽到有人推門而入的聲音,開始以為是今思邈,就沒太在意,可沒過一會兒,就發覺不對勁!
今思邈不可能進屋了卻不說話,哪怕沒人跟他聊天,他也會自言自語的。
所以,方才進來之人,不是今思邈!
周無争不動聲色,從袖口取出一根淬有麻藥的銀針,準備在來人接近之際,出其不意地給他一針!
“小弟,醒了就起來吧,裝睡就沒什麼意思了。”紮木德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語氣淡漠疏離道。
聽到熟悉的聲音,周無争手一抖,那根淬有麻藥的銀針,差點沒紮到自個兒身上!
竟然是大哥!
大哥怎麼會來中原?
西域發生什麼事了?
……
一連串的問題,接二連三在周無争腦袋裡迸發開來,讓他思緒混亂,無法思考。
紮木德見周無争仍舊背着身子躺在軟榻上,并無任何反應,便笑着說道:“怎麼?見到大哥來了,不高興了?”
紮木德笑是笑了,但這笑意,卻未達眼角。
這熟悉的諷刺,已經多少年沒聽過了,看樣子,他不是在做夢,大哥是真的來中原了,而且,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即便他再遲鈍,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周無争不再掙紮,平靜地接受了眼前的事實。
收起銀針,坐起身子,周無争隔空望着眼前無比熟悉之人,等着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中原有句話叫“無事不登三寶殿”。
五年未見,家族之人并未特意來中原尋他回西域,這次,肯定也不會是為了他,而大老遠從西域過來中原。
特别是他的大哥紮木德,更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出現在他面前,就隻是為了跟他叙叙舊?
“終于肯面對我這個大哥了?”紮木德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