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糖:“大娘,還請将這糕拿給我看一下。”
婦人下意識地将糕點護在懷中,眼神中充滿戒備:“你要做什麼?難不成是想毀屍滅迹抵賴不成?”
夏糖:“這件事情事關我鋪子的口碑,我也想将這件事解決,自證清白。”
“況且,這麼多人都在場,大娘還怕我抵賴不成?”
婦人将信将疑地海棠糕拿給夏糖,夏糖拿出糕點輕輕的咬了一口。
那婦人似是想出言提醒。
又認為,這本就是黑心老闆自作自受,最終沒有出聲。
夏糖目光凝了凝。
這不是她做的糕點。
味道不必說,首先這食材就不合格。
她選取的海棠花都是新鮮采摘的花瓣,海棠花期短,為确保一年四季都有新鮮的花瓣,她花了大價錢去租了一件溫室大棚,培育海棠花。
新鮮的海棠花做出來的糕點會帶着一絲絲的苦澀,尋常人察覺不出,但夏糖作為糕點師,多年的職業素養練就了她靈敏的味覺。
新鮮海棠花獨有的清苦是沒有辦法完全掩蓋。
而這糕點中的海棠半分清苦味道都沒有,隻能證明這花朵并非新鮮采摘。
不新鮮的海棠花服用會引起腹痛。
再者說這豆沙餡。
她當時在挑選豆子時,分别購入赤小豆,紅腰豆,紅芸豆,紫花芸豆四種豆類,分别制成豆沙。
最終,結合口感,功效還是選擇了紅豆。
紅豆煮熟口感軟糯,滋陰補血,潤膚養顔即使貪嘴食多,也不會産生不良反應。
而這糕中的豆沙由于加入過多的白糖她分辨不出是哪種豆。
可這豆沙顔色較之紅豆沙略淺,入口有微微的顆粒感。
那婦人聽見夏糖的話,以為她想抵賴,剛有些歇下去的火氣又冒了出來:“你什麼意思?就算不是你親手做的,也是你們店裡的人做的。”
夏糖:“大娘是第一次吃我們家的糕點吧。”
大娘點了點頭。
夏糖的海棠糕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氣。
從前她兒子幾次鬧着要吃。
可他們家也談不上富貴,雖說夏糖的海棠糕不算昂貴。
可她認為,将錢花到這些沒有用的吃食上,不劃算。
但昨日她丈夫談成了一筆生意,她想着慶祝一下,也圖個吉利,就過來買了一些。
不曾想,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夏糖看向人群中方才附和婦人的男人,夏糖看着有些面熟。
夏糖知道,他姓李。
夏糖:“李大哥,您也不是第一次買我這兒的糕點。”
“不知您可否發現您昨日購買的糕點和您以往買的糕點味道有何不同?”
李大哥點了點頭:“餡料的口感沒有以往細膩,而且餡兒太甜了。”
這時一位老漢走進來,這就是負責為夏糖栽種海棠花的人。
在與這位婦人對峙之時,夏糖派人将這位老漢請了過來。
老漢知曉鐘叔的來意,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要知道他們全家心中可是十分感激夏糖。
原本他們家隻是普通農民,所獲得的糧食也僅供家中人的溫飽,根本存不出多餘的餘糧來交換錢财。
是夏糖姑娘找到他,租用了他的三分之一土地,并讓他當負責人,他們一家的生活才得到了改善。
最近他兒子娶了鐘意的姑娘。
他們一家打心眼裡感激夏糖。
老漢的聲音铿锵有力:“各位,夏老闆是一個好老闆,我這裡有每日給夏老闆送海棠花的憑據。”
說着還将手中厚厚的單據攤開:“我老崔若有半句虛言,便讓我來年顆粒無收!”
這誓言,對于一個農民來說,十分沉重。
一時間,衆人沉默。
婦人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她隻是想為家裡人讨一個公道罷了。
夏糖:“大娘,此事雖非我店故意為之,可我作為老闆出了這樣的事,也難辭其咎,大娘昨日買了多少糕,我今日賠給大娘雙份,如何?”
“待我查清事情原委,定會給大娘一個交代。”
“您及家人看病,開藥的開銷全部由雨棠棠閣承擔,您看如何?”
夏糖眼中的誠意清晰可見。
大娘點了點頭。
夏糖:“非常感謝您的諒解。”
夏糖面向人群,微微提高音量:“兩日之内,凡是在雨棠閣購買海棠糕,回去服用出現不适症狀,提供當日購買憑證以及郎中出診藥方即可領取相應賠償。”
夏糖知道,婦人的事情絕非偶然。
想必也不止婦人一人出現了這種情況。
如果她不及時響應,雨棠閣的形象定會受損。
果然,人群中已經有好些人回應。
“我就說這幾日買的糕點怎麼沒有之前好吃?”
“我也這樣感覺味道太甜,而且口感一點都不好。”
“我昨日吃完糕點。小腹便有些疼痛,我本以為是我自己着了涼,沒想到是糕點出了問題。”
“可夏老闆敢做敢當,還是值得信賴的。”
“一個女子經營這麼大的鋪子難免有所疏漏。”
“要我說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抛頭露面的經營商鋪像什麼樣子?”
關于此事,衆人衆說紛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