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瑾在外面聽着窩火,但想着畢竟是夏糖和柳娘之間的事,應當給夏糖空間自己處理,但不曾想柳娘口出狂言,若不是看重夏糖這個人,莫說是一個小小的姨娘,就是夏恒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柳娘在蕭長瑾出現時便已經六神無主,完全沒了對着夏糖那副聲嘶力竭的模樣,隻剩下無措和慌亂。
蕭長瑾将一隻手将夏糖攬進懷中,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夏糖的手,蕭長瑾的手心很溫暖,将她的手完全包裹,瞬間緩解了這如墜冰窖的寒冷。
夏糖扯了扯嘴角:“殿下怎麼過來了?”
蕭長瑾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不想笑就别笑,醜得很。”
随即将目光轉向柳娘:“柳姨娘,本王念在你是糖糖的娘親,網開一面,但請你記住,糖糖很優秀,在外是獨當一面的夏老闆,在内她是王府唯一的女主人,她不需要誰來給她在王府的底氣。”
“本王就是她最大的底氣。”
“也請你将這話轉告給夏恒,本王不是因為她是夏家的女兒才對她高看一眼,而是因為你們是夏糖的家人才一直對你們禮待有加。”
蕭長瑾的話擲地有聲,堅定地宣告他對夏糖的偏愛,此刻的蕭長瑾就像一束光那樣似乎讓人難以企及,但她的心卻因這束光冰雪消融。
此刻莫說柳娘,就連夏糖,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蕭長瑾,他不是因為想要拉攏父親才娶她做側妃嗎?
蕭長瑾:“阿七,吩咐人好好将柳姨娘送回夏府,切莫出現任何差錯。”
無人注意,在門口站了許久的夏瑤,将眼淚擦幹,悄聲離開。
屋内的兩人又陷入了沉默,最終還是夏糖鼓起勇氣問道:“殿下當初,究竟為何娶我?”
蕭長瑾:“娶你,自是因為心中有你,我不會因為任何原因,拿自己的婚事作賭。”
心頭盤旋了許久的猜測在今日終于得到了印證,雖然白聞璟和蕭錦笙都告訴過她蕭長瑾心中有她,但蕭長瑾從不曾提及對她的心意,夏糖從不敢自作多情。
夏糖回抱住蕭長瑾的腰,回想起方才蕭長瑾的維護仍覺得心潮澎湃,其實對于柳娘之事,除卻寒心以外,夏糖感覺更多的是對自己識人不清的挫敗。
夏糖不覺得一個人在一段時間可以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唯一的解釋,就是從前柳娘的野心和狠辣隐藏太深,或者說從前那種處境讓她沒辦法施展自己的野心。
可自己和蕭長瑾的意外相識,夏恒對她逐漸的重視,柳娘在府中如魚得水,這才暴露自己的野心。
蕭長瑾見夏糖緊皺的眉頭終是得以舒展,問道:“柳娘的事你下一步打算如何?”
夏糖:“我執意要一個真相,并非想要伸張正義,而是擔心柳娘被後宅鬥争所傷,可現在看來,柳娘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我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其實站在柳娘的角度,無非是想為肚子裡未出生的孩子博一個好前程,若是柳娘懷的是個男胎,夏恒肯定不允許夏府唯一的男丁是庶出身份,孩子一出生,夏恒定會不顧柳娘的意願将這個孩子過繼到蘇月月名下,蘇月月恨柳娘入骨,又怎會真心對她的孩子?
夏糖:“也不知道姐姐知道這件事後,會是什麼反應,想必定然會恨極了我。”夏蘇月月是夏瑤的親生母親,夏瑤有知道真相的權利,隻是此事,她不知如何開口。
蕭長瑾:“夏瑤已經知道了,方才你們争吵時,我和夏瑤一直站在門外。”
夏瑤聽到柳姨娘承認陷害蘇月月時本想沖進去質問,卻被蕭長瑾攔住,直到柳娘一字一句的控訴蘇月月這麼多年對柳娘和夏糖的傷害,夏瑤突然覺得,自己失去了質問柳娘的底氣。
蘇月月的陷害是真,柳娘和夏糖機智化解,蘇月月未能得逞,卻不代表這傷害不存在,柳娘陷害蘇月月也是真,隻是蘇月月未能避免。
柳娘回到夏府時,夏恒已經等在翠竹苑,柳娘見夏恒在此,迅速調整好情緒,走過去跨上夏恒的胳膊,眉眼彎彎:“老爺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