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姐姐。”梁紫薇聽梁慧琳在電話裡撒嬌道，“我放假想住你那邊嘛。”

“我會好乖的。”得不到梁紫薇的回答，梁慧琳再三保證，“我還可以幫你收拾屋子。”

妹妹像她的跟屁蟲一樣，梁紫薇感歎，妹妹自小就黏她。講實話，小時候梁紫薇并不喜歡梁慧琳。妹妹是個愛哭鬼，又過分喜歡她的東西，但凡什麼她有而妹妹沒有的，她又不給妹妹玩，妹妹會嚎啕大哭。每當這時爸爸媽媽會訓她：“你是姐姐啊，你要讓着妹妹。”于是她更讨厭妹妹了。

但是——可能梁慧琳都不記得了——每次爸爸媽媽訓她，妹妹會擦幹眼淚擋在她身前，似乎在保護她。有一次，媽媽指正她作文裡的錯誤，妹妹卻一把奪過去，還說：“這是世界上最好的。”

她的小傻瓜。

長大後她們的關系融洽許多，妹妹會趴在她的學習桌上做功課，偶爾她們同睡一張床。她們還會一起煲劇一起聽歌。對她，妹妹話很多，妹妹總是想将所有的心事或新鮮事分享給她。

在答應梁慧琳來她公寓住時，梁紫薇似乎預見到未來一個月的聒噪生活。

果不其然，梁紫薇已在電話裡聽見梁慧琳的歡呼。

“姐姐最好了！”

姐姐最好了，為這一句話，梁紫薇陪梁慧琳玩。有時是她自己，有時是和劉傑輝。

逛街，吃飯，看電影。他們兩個能帶上她的，無非這幾件事。吃飯和逛街又常常連在一起，整個下午就這樣在商場裡消磨過去。

梁紫薇去洗手間，梁慧琳和劉傑輝在精品店裡等她。

“好漂亮。”梁慧琳看見一隻一字水鑽發卡。

“挺适合你的。”劉傑輝走過來，“戴上看看。”

她被鏡子和劉傑輝夾在中間。鏡子裡的她在看她，身後的劉傑輝也在看她，在那個特殊的時刻裡她成為一件供人欣賞的物品，她又倉皇戴上發卡，像是拓寬增值空間。不過她沒戴好，卻不摘下來重新戴，隻用手指戳戳弄弄。

“這樣。”劉傑輝擡手調整，“好很多。”

是嗎？好很多？她今天塗了唇釉，唇釉的亮和水鑽的亮不一樣，但它們閃着閃着，閃着閃着，就閃在一起了，彙成一個白色小光點。光點掉進鏡子裡，觸到他們目光做成的底，又反彈回來刺傷他們。

梁慧琳受傷低頭，她摘下發卡，猶豫再三看了眼價格簽，“好貴。”

劉傑輝聲音在她耳後，“喜歡的話，我買給你。”

“不要。”梁慧琳放下發卡，“我戴不好看。”

“給你姐姐選個禮物吧。”劉傑輝轉移話題，“幫我。”

梁慧琳轉了一圈，去拽劉傑輝的袖子，指給他看一條手鍊。

“手鍊，好不好？”梁慧琳問劉傑輝，“戒指是不是太超過？”

“聽你的。”劉傑輝笑着點頭。

結賬，手鍊加發卡。

手鍊送給梁紫薇，發卡戴回梁慧琳頭發。

梁慧琳坐汽車後排座椅，她借助中央後視鏡，複刻劉傑輝的動作将頭發别在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