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林雲初的東西很少——當日來港便是這樣,因此幫她搬家很輕松。
自從林雲初與飛雄同居,阿正見她的次數漸漸少了,偶爾得見,大多也是在飛雄身邊。飛雄看顧林雲初極嚴,很少允她獨自外出。
據說是防範差人。
阿正東拼西湊出來林雲初的過往:她老爸是大陸赫赫有名的悍匪,曾參加過自衛反擊戰,幾個月前同香港一夥傭兵合謀搶劫,結果殒命當場。林雲初的處境變得岌岌可危,于是來投奔老爸先前的徒弟,也是她的青梅竹馬,飛雄。
除了差人,還有許多人值得防範,有時林雲初在吧台喝酒,不長眼的會湊上來。
今天又有不長眼的,飛雄不在,阿正起身阻攔。
“雲初。”來人喊了林雲初的名字,阿正轉頭詢問她的意思。
“沒事的,阿正,你去忙你的吧,我認得他。”
阿正退開了,但不敢走遠,隐隐約約地探聽他們的對話。
“來香港,為什麼不來找我?”高東源在林雲初身邊坐下。
“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害死我老爸?”林雲初說着,目光瞟向高東源身邊的李振北,“來見我,還需要帶保镖嗎?”
“雲初,你爸爸的死,我會負責。”
“我爸爸的事,我不懂,更不會參與。”林雲初猜到高東源的意圖,“無論你有什麼計劃,我都不想聽。”
“你爸爸的那一份,我會分給你。”高東源自說自話,“難道你想一輩子留在暗無天日的香港?或是冒險回廣州?”
“我的事不需要你費心。”
“你爸爸托我顧好你。”
“能顧好我的全是亡命徒。”林雲初冷笑一聲,“拜他所賜,拜你們所賜,現在外面有一幫人在找我,我也是亡命徒了。”
“你選的依托不算最好。”
“等你不用東躲西藏了,再來對我講這種話吧。”林雲初側開臉,“說到底,是錢把你們綁在一起。錢與感情,哪個比哪個牢靠呢?”
“拿了錢,你就可以移民。”高東源勸說道,“你爸爸提過,你想去歐洲,是嗎?”
“我能分到的錢恐怕不足以移民。”
“不止搶劫案的那一筆。”
林雲初呷了一口酒,垂眼思索,高東源見狀乘勝追擊:“錢和感情,終究是錢更牢靠一點,尤其是握在自己手裡的錢。雲初,你不是金絲雀,你是個有價值的人,我知道你的能力。”
“我的能力?”林雲初反問。她的能力不就是令不同的男人愛上她嗎?包括他,包括他身邊的李振北,她都有把握。
隻要她想,她都有把握。
“我相信你。”高東源說。
“可惜你是韓國人,而我從來比較相信我的同鄉。”林雲初突然揚起笑容,“Andy。”
“他們是誰?”飛雄走過來,摟住林雲初的肩膀。
“爸爸的朋友,過來打聲招呼。”林雲初說一半藏一半,哄了飛雄,也讓高東源明白他們商量的事有回旋的餘地。
飛雄對面前的二人上下打量一番,“既然打過招呼了,我想是時候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