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林雲初的紐扣是被飛雄硬生生地扯開來的;至于牛仔褲的拉鍊,下場更慘烈一些。飛雄的吻鋪天蓋地往下壓,林雲初招架不住。
“Andy。”林雲初推不開飛雄,“Andy哥哥你别這樣。”
飛雄不開口。他開口,她總能使她心軟,他知道她的本事,從小到大。飛雄故意用了重力氣,林雲初疼得哭出來。
“我不要了。”林雲初哭着說,“我不要了。”
“那你要什麼?”飛雄忍不住問林雲初,“是你來找我的。”
她要什麼?林雲初想,她要的很明白。她要錢,她要住所,她要安安穩穩。誰能給她,她就是誰的。從前她是爸爸的女兒,如今她是随便哪個男人的女人。是,她是來找他了,但她的選擇不止他一個。她要他明白。她不想他明白。
林雲初流着淚去親飛雄的嘴唇。
愛不夠,他們就以最原始的方式制造愛。皮貼着皮,肉連着肉,汗裹着汗——淚裹着淚。他們愛得大累了,不停歇,勢要把夜做穿。
第二天,他們兩個大緻和好。
飛雄更疼林雲初了,他的款待處處透露他的小心翼翼。他觀察她的動作,他觀察她的表情,每時每刻,因為她已不全是他的了。
“你不開心。”飛雄把花擺進花瓶,“要我怎麼做你才會開心?告訴我。”
林雲初沒回答,反而問:“如果我要離開,你會放我走嗎?”
花被折斷幾支——無意識。飛雄的眉頭在心中皺緊了。他努力使語氣顯得平靜,顯得毫不在乎,顯得波瀾不驚,“你愛上他了。”但适得其反。
林雲初沒說是,“他們要做完爸爸沒做完的事。”也沒說不是,“他們會給爸爸報仇。”
飛雄擦幹手上的露水,走到林雲初面前,“我是希望你開心的。”手心太涼,他用手背輕蹭她的臉頰,“誰來接你?”
“我不知道。”林雲初尾音發顫。
“我不會送你。”飛雄收回手,“别再來找我。”
飛雄轉身要走,林雲初從後抱住他;她的眼淚濡濕他後背一大片。她溫暖的眼淚,在他身上熬出無底的洞,蠶食他侵略他污損他——他卻覺得有種安撫,甘之如饴。
飛雄問林雲初:“是不是隻有我愛你?”
“沒關系的,雲雲,沒關系的……你永遠是我的妹妹。”不等林雲初哄騙他些什麼,飛雄先出言勸慰,勸慰她,也勸慰自己,“可能我們都會錯意。”
林雲初的呼吸滞留一秒;眼淚瀉閘。
“不要哭了。”飛雄轉過身,“真的,你一哭我心就慌。”
“我會想你,好嗎?”飛雄幫林雲初擦眼淚,“你随時可以回來,這裡是你的家。”
如果她隻有十六歲,她會被他的話捕獲,但她再沒有一個十六歲生日可以過了。林雲初收拾了東西,李振北來接她。
飛雄食言,幫林雲初開車門;開了便不要關上,站在原地等她回心轉意。林雲初系了安全帶又解開,她下車,親了親飛雄的臉頰。
“我走了。”僞裝出來的依依不舍,略有一點真情。
“注意安全。”飛雄放了手,“保護好自己。”
車開出去一段路,林雲初從後視鏡看到飛雄還站在原地。如果她此刻跳車跑向他,他一定會穩穩接住。車拐了一個彎,飛雄消失不見了。
“後悔嗎?”李振北問。
林雲初看了李振北一眼,“我想你現在是開心的。”
來到秘密基地,高東源向衆人介紹林雲初,又将林雲初介紹給衆人。其中有個前哥倫比亞武裝部隊中尉,Petros,他和林雲初同病相憐,他失去了他的弟弟。
高東源遞給林雲初一疊快餐店外送卡片,“有你喜歡的,可以選。”
“我願意來,不是為了‘風花雪月’。”林雲初理了理卡片,放在一邊,“我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