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大人你真的沒事嗎？”小蝙蝠撲扇着翅膀盡量跟掃帚并排，一邊擔憂道。

瓦萊裡娅手完全不知道放哪兒，隻好雙手握着掃帚杆穩住心态。

聽到這話也盯着女巫身後袍子上還暈着血的破洞點頭附和：“是啊是啊，您還帶着我們飛，真的沒事嗎？”

“明明是隻帶着你飛。”洛倫茲壞心提醒道。

可惡……瓦萊裡娅不好在女巫大人面前留下與蝙蝠對罵的壞印象，隻好尴尬地笑了笑。

洛倫茲越發得意了，小小一隻鑽到瓦萊裡娅肩膀那兒站着，甚至慢慢磨蹭到脖頸邊嗅。

“狗東西！抓住你了！”瓦萊裡娅将手裡毛茸茸的醜東西死死抓在手心蹂躏，好在吸血鬼都挺愛幹淨，應該不存在什麼衛生問題。

洛倫茲被壓在手心差點嘔出來。振翅想逃時對方卻掰開她的小翅膀細細察看。

女巫豎起耳朵聽着後頭這倆的動靜，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有一種……很和諧的感覺？

她挺直身體一動不動，生怕一個不小心扯到傷口，平靜道：“沒什麼大事。反正……來都來了。”女巫在心裡歎氣，好端端地去救人，被救的人毫發無損，自己倒是受了個窟窿。

也怪自己有些輕敵。

糟糕。回去該怎麼跟莴苣說？這應該是她們相處以來自己第一次受傷吧。她後知後覺到自己家裡有人來着。

總之左眼皮開始跳。

“謝謝女巫大人，救命之恩我将永遠銘記！”瓦萊裡娅語氣肅穆，帶着感激和敬佩：“女巫大人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我們必定全力以赴。”

“嗯。”洛倫茲也安靜下來，還是忍不住問：“女巫大人為什麼要救我們呢？”

能有什麼理由呢？還不是因為教會這些年太放肆。

“沒什麼理由，也不需要你們付出什麼，就當我太無聊好了。”女巫心裡還想着事，随意道。

洛倫茲悄悄從瓦萊裡娅手中逃脫，吊在她後背上小聲道：“她果然和書裡寫的一樣啊。”

瓦萊裡娅：“？”誰？女巫？什麼書？這個她很在意。

“我家裡有本介紹世間奇怪人物的書籍。”

連這都有？！瓦萊裡娅心裡像有小貓爪在撓似的，想當初就是因為教會和大族壟斷了書籍的流傳和閱讀的權力她才選擇去當什麼聖女候選人。

和吸血鬼的交易也是因為她說家裡有自上古流傳到現在數之不盡的絕版書籍，所以她才會允許洛倫茲偶爾吸她一點血。

這一切——隻是因為她愛看書而已。

瓦萊裡娅怒了：“你到底要吊着我到什麼時候？說好的書呢？我要看書！絕版的，或者禁書都給我拿來！”

小蝙蝠縮了縮脖子，弱弱道：“我還不想回家嘛，回去容易出來難。”

“況且，跟着我回去會有些危險，裡面全都是吸血鬼，你不害怕嗎？”

“無所謂，我當時也是孤身一人進的教會。”瓦萊裡娅說道：“而且你是死的嗎？講點契約精神行不行？”

洛倫茲聽到前一句心口還悶了悶，舉出雙翅作投降狀：“行行行，那我保證你在我家吃香喝辣，反正總比在教會好。”

“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做些準備。”

“女巫大人，在那之前我們隻好叨擾您幾天了。”

女巫颔首：“可以。”

離家久了有些心浮氣躁的。女巫咬了咬牙，不顧背上的疼痛再一次加快飛行速度。

這回路上沒人再說話，任誰都感受得出來女巫大人回家心切。

太陽下了山後氣溫一度下降，連帶着風也是涼嗖嗖的。瓦萊裡娅身上單薄，不禁搓了搓手臂起的雞皮疙瘩。快到目的地了吧，她想。高度都下降了好多，偏僻的、充滿生機與活力的大森林。

在依稀看到她的塔尖尖時天色已然是淺黑的狀态，森林裡當然沒有光源，隻有此起彼伏各種生靈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