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匡野念着文辰還未觸發的劇情曾向他遞消息說想要見一面,但他總說公務繁忙不能赴約。實在沒辦法她隻能去丞相府堵人,沒想到他直接宿在禮部連家都不回。
兩人早有婚約,風匡野去丞相府市井也不能傳出閑言碎語,但她就是有些排斥,明明還未成婚就将少夫人名頭扣在她身上,搞得不像是文辰尚公主,反而是自己下嫁一般。規矩一籮筐讓人覺得分外不耐,風匡野隻去了一次就開始發愁婚後生活到底該怎麼度過,總不能活活困死在高牆深院中。縱然有前輩們開各種機構的經驗可以供她學習,但那要求實在太高了,她現在隻是一個玩家,每一步都要按照系統設定好的劇情前行,哪怕它吊在自己面前的胡蘿蔔隻是一個虛無缥缈的心願,總之她不能接受餘生都被圍困在這個破遊戲裡。
風匡野想不明白皇後為什麼沒有向她發難,但在皇後主動找上門之前最好還是能避則避。于是便窩在公主府裡琢磨銀觀的單人劇情,但即使銀觀兩人寸步不離也沒有什麼展開,搞得風匡野開始懷疑這玩意是不是還有前後順序,而銀觀就倒黴催的排到了文辰後面。
在府中待了兩天任務還是毫無推進,她也試過去找風匡月推進她的故事線,但不僅毫無進展甚至開始逐步後退。風匡月像是淡忘了那日在翠幽宮中的頓悟,逐漸迷失自我,甚至又對着妹妹問起是不是自己做錯了。
現在的情形就是系統已經發覺風匡野出現異動,但礙于她主角的身份不能動手腳就隻能修正配角被她更改的命運線,由于是第一次出現異常狀況所以修複速度比較慢。風匡野早就考慮過系統不可能善罷甘休肯定有後招等着自己,但沒想到它根本沒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而是直接修改配角記憶。
事已至此不能再繼續苟下去,她可以接受一切懲罰,但即使是遊戲NPC也不能在覺醒之後被删除記憶繼續沉淪下去。隻有走完五男主的階段劇情才能觸發下一階段的任務,那時也許才會有轉機。
風匡野曾拜托金閱調查文辰的忙碌到底是确有其事還是單純扯來避免與自己見面,事實是禮部确實很忙,但也打聽不出來到底在忙什麼。風匡野思來想去最終決定再去丞相府賭一下盡快展開劇情,看看還有沒有挽回槽糕局面的可能。
當天下午她帶着玉露再次拜訪丞相府,在堂中苦等到晚上,文辰從宮裡捎出來的答複還是事務繁忙不能抽身。風匡野不知道這到底是劇情限制還是真的有事要忙,懶得來來回回,索性吩咐管家打掃一件客房能讓自己住下就行。
胡子花白的老管家孔伯顫顫巍巍地跑去向文丞相彙報,公主請求怎能推拒更何況風匡野等了文辰這麼多次自家兒子一直不露面總歸不好,當下也就順着她的心意來。
文丞相家大業大,但府中隻有父子倆人,下人也少清靜的很,為着風匡野要留宿,所有的奴仆都趕着收拾但還有些粗陋。
玉露揮退粗手粗腳的婆子摘下風匡野的耳環,“早前都說文家男子忠貞,文丞相一生也隻有一位夫人,夫人走後身邊都不要侍女伺候,就連文侍郎都是奶娘和婆子拉扯大的。”
風匡野拔下玉簪,“文夫人是什麼時候走的?”
“說是生産落下的病根整日纏綿病榻,禦醫日日診治靈藥流水般往丞相府上送但終究沒什麼效果,不到一年就過世了。”風匡野一直都不習慣近距離接觸,自從學會古代繁複的衣服穿法後就再也不讓人伺候,玉露便去收拾床鋪。
“那按照正常邏輯,文丞相那麼愛自己的夫人會不會連帶着恨上文辰?”風匡野調動自己看過的小說電視劇的狗血套路展開想象。
玉露的動作一滞,“這麼說的話,他們父子兩個确實是有點生疏,隻是之前大家都當丞相是嚴父,為了教養兒子才格外嚴格,公主如今這麼一說倒也有幾分這個意思。”
風匡野現在才意識到自己觀點的超前,連忙打哈哈混過去,“沒準就是丞相要求嚴格呢,嚴父出才子嘛。”
風匡野在文府裡睡得不太安穩,半夜醒了好幾次,玉露歪斜在床邊小榻上打瞌睡,見她睡不好憂心道:“雖然這裡也不差,但總也比不上咱們翠幽宮。”玉露一拍巴掌,“日後我們自己的公主府一定要重新修繕。大公主府邸瞧着風光氣派,但總讓人覺得空落落的,一點都不像個家。而且文府又這麼冷清,還是自己的房子住着舒心。”
風匡野喜歡聽玉露說話,不論原身還是現在的她,玉露是陪在她身邊最久的人,自從金閱把還是一個小女孩的玉露帶到她面前,風匡野牽起她的手,那一刻就注定她們要走過彼此的所有歲月。殿外玉蘭花開落,她們從牙牙學語的幼童走到并肩前行的少女,一同念書習武,雖為主婢卻和姐妹相差無幾。玉露是個極為純粹的人,一顆心都牽挂在風匡野身上,風匡野甚至可以從她身上窺見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