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決定要奪得祂的青眼,她以後要做的事情就不會再和低調沾邊,索性強硬些,也不怕她們知曉科舉舞弊案背後都是她的手筆。與其等皇後太子在背地裡給她使絆子,不如将矛盾沖突都擺在明面上。
風匡辰與皇後對視一眼,“妹妹何時與沈家姑娘如此熟稔?”
風匡野歪歪頭,“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此事便是沈小姐告知我的。若非她,賬本也不會送到你們手上,事情也不會進展地這麼順利。”
風匡月沒想到妹妹會直接攤牌,忙走到她身邊拽她的袖口。
皇後眯眼,第一次發現自己真的看不透這個親生女兒。“如此說來,文辰的證人也是你動的手腳了?”
風匡野點頭,“隻是受到太子殿下的啟發,拾人牙慧罷了。”
風匡乾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剖白心意那時,但見風匡野這番模樣也反應過來,此刻不再适合談情說愛,遲疑着終将話問出口:“李靖言也是你策反的嗎?”
風匡野在堂下站的筆直,語調卻玩味,“還要多謝太子殿下帶我認路,否則我少不得在大理寺裡多轉兩圈。”
皇後大怒,袖袍一掃茶盞便碎在風匡野的腳邊,“果然是你在背後動了手腳,竟然還妄想要與太子争權奪利,實在是膽大包天。”
風匡野盈盈一禮,将皇帝搬了出來,“皇上認為兒臣處理得宜,才将權力交給兒臣,棋差一招便是輸,皇後娘娘與其在這裡責怪我,不如想想怎麼才能順着賬本懲治與朱貴妃權财勾結的富商們。”
皇帝雖将科舉舞弊案交給風匡野,但她的手伸不進後宮,借皇後才能徹底重創朱家。此舉一箭雙雕,既打壓二皇子,又轉移中宮與東宮的注意力,是再好不過的陽謀。
皇後見她頂嘴怒氣更盛,走下來揚手就想要扇她一巴掌,風匡乾捉住她的手,“母後,不可。”
風匡乾捉住妹妹的肩膀,“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樣子?你哄騙我隻是為了探路嗎?”他神情哀傷,力度之大幾乎要将她的肩胛骨捏碎。
風匡野回望他寫滿驚訝與悲傷的目光,那樣真情實意的不解與惋惜。“太子心中我該是什麼樣子?”她語氣淡漠,以極緻的冷淡對抗男人的濃烈。
兩人身高差距不小,風匡野不想踮腳,一把揪住風匡乾的衣領,将唇湊近他的耳邊。“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愛可言,你演戲不要演過了頭,把自己都騙了。”
風匡野察覺不到風匡乾的反應,因為在她話音落下那一刻,系統的播報又響徹她的靈魂。
“檢測到宿主存在重度偏離劇情走向的行為,立刻執行重度身體疊加精神疼痛懲罰。警告!警告!警告!請宿主吸取本次教訓,遵從劇情安排。”
又是最高級的懲罰,但與上次不同的是疼痛并未在她身上造成明顯的傷口,也許是顧及有原住民在場,所有的懲罰都被加諸在她的靈魂中,又是熟悉的撕扯擠壓感,身體的痛感被調到萬倍。
風匡月伸過來接住她倒下身體的手,玉露肩背衣裳的繡樣紋理,馬車軟墊的擠壓以及微不可查的颠簸,這些細小的、柔軟的、尋常的,化作利刃、化作巨石、化作荊棘在她的身體上帶起痛苦的漣漪。
風匡野連昏死過去都做不到,她躺在山色閣那張承托着初來者靈魂的大床上,用盡全力抵擋靈魂裡泛濫出的刺耳呓語與眩目光暈。
終于明白“乙女遊戲”到底是《大盛卷》的根本,從不可考究的第一代穿越者到如今,系統就在用虛假的愛建立氣運轉移的橋,從初來者熾熱純白的靈魂剝下,再為得祂青眼之人鍍金光。
風匡野不相信系統所挑選的這五個男人對她存在哪怕絲毫的真切愛意,才出言試探,隻是沒得到結果就先被懲罰逼到離場。
在知曉金閱與皇後也是穿越者後,風匡野便留意觀察皇帝對她們二人的态度,男人的涼薄肉眼可見。哪怕是系統捏造出的愛,皇帝怎麼會讓金閱退居翠幽宮十八年,又怎會為打壓太子勢力而冷落皇後。
風匡野猜想也許是氣運已經被完全過渡到皇帝身上的緣故,現在試探不成,隻能等懲罰過去後再去看如風匡乾這般氣運傳輸途中被硬生生斬斷,還被挑破真相之流會是什麼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風匡野終于恢複了感知,窗外天色已暗,金閱玉露正守在她身邊。
風匡野來不及坐起身說話,先喚出操作頁面——任務三已經完成,原定的獎勵全員好感度不知是否發放,男主們百分之三十五的進度條一動不動,猩紅色的反向進度條退回了百分之五十,像是被攔腰劈開,正劇烈掙紮扭動着想要沾滿向前一步。
在行事之前風匡野就猜到皇後不會留着大公主的婚約,就讓風匡月把驸馬帶回公主府,她們二人應該就接到了皇後懿旨,和離已經完成,風匡月的心結也已經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