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環心想,我是不是應該去找皇帝安撫他?
不過轉念,曆史上此時唐玄宗對楊貴妃百依百順,一天晚上不去大概也無妨。等明日,再解釋自己身體不适吧。
畢竟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如何去面對一個老頭丈夫。
楊玉環坐在銅鏡前,這驿站中的鏡子上蒙了一層土,侍女還沒來得及為她擦幹淨。楊玉環微微傾身,透過那模糊不清的銅鏡,目光緩緩落在自己的臉龐上。
她透過模糊的銅鏡看着自己的臉龐。
國色天香,引人愛憐,這般形容她恰如其分。她的肌膚如同羊脂玉一般溫潤細膩,泛着柔和的光澤,仿佛能透過那層模糊看到歲月都未曾在上面留下痕迹。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怪不得李白會将她描寫成瑤台下的神女。
突然,安靜地夜色裡傳來一陣尖銳的哭号。
她從沒聽過遮聲音,這不像是正常的哭聲,更像是獸叫。但,她本是一個大學生,并沒有聽過這動靜。
她趴在窗前,探頭向外望去。不少将士也被這聲音驚醒,草木皆兵的他們總是害怕安祿山的軍隊打來,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被吓一跳。
有的将士聽了聽這聲音,就再次閉上了眼睛。有的将士則是站了起來,循着聲音的源頭看去。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古代有山野妖怪不成。
楊玉環想着打開了房間門,看到了在樓道裡,坐在門口的侍女雲裳。
雲裳并沒有睡着,見楊玉環開門,立刻站了起來。
她行了禮,關切地問:“娘娘,可是身體不适?”
楊玉環搖了搖頭,問:“這是什麼聲音,你可聽過?”
“娘娘,這是狐狸哭呢。奴婢小時候,常常聽見這聲音。不過,家裡長輩總說,狐狸哭叫,為不詳......”她越說越害怕,似乎是在阻止自己往下想去。
“娘娘,不會的,我們一定會平安到達蜀地的。”她是在安慰楊玉環,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狐狸哭?
楊玉環翻了個白眼。
這又是誰在利用古人的迷信,下達上天的旨意啊?
上一個半夜嚎“大楚興,陳勝王”的好歹還學狐狸說話,這次不說話了,隻哭。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
“雲裳,你先休息吧,我有些悶得慌,下去走走。”
雲裳立馬搖頭,說:“娘娘,奴婢怎敢讓您獨自下去啊,您知道現在軍中有多亂,奴婢怕有人對您不軌。讓奴婢跟着吧,奴婢不累的。”她說。
楊玉環本是想下去聽一聽士兵們對此的讨論的。按理來說,如果有人專門學狐狸的哭聲,那也會派人放出消息,供人們讨論,來擾亂人心。
但奈何她走到哪裡,哪裡就安靜下來,不再讨論。她走了很久也沒有聽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于是,她對雲裳說:“雲裳,我在這裡站着,你去幫我聽一下他們在讨論些什麼。”
雲裳本不想離楊玉環太遠,猶豫着不想答應,但楊玉環接着表示自己不會随意走動,她才去打聽消息。
雲裳四處張望着,就像是尋找哭聲的來源。她探尋的眼睛卻沒有望向叢林,而是周圍地上坐着談論的士兵。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悄悄靠近他們,同時并沒有低頭看向那群人,就像是自己隻是無意間走到這裡一樣。
“這狐狸哭聲,來得太蹊跷了,莫不是真有什麼災禍要降臨?”一個士兵小聲嘀咕着,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李榮,你還覺得會有什麼災禍呢?我們現在不正在災禍中嗎?我的父親曾在長安城中歌舞升平,而我在故鄉旁邊風餐露宿。這不如讓那蠻夷殺了我。”憂郁的宋賈依舊皺褶那苦大仇深的眉頭。
“我呸!你想送死,我們還想去見父老鄉親呢。你這樣不如自己騎上馬去範陽,别白白連累我們。”被喚作李榮的士兵啐了宋賈一口,他被宋賈氣笑了,眼中的擔憂卻絲毫沒有減淡。
“你去騎那被你殺了的馬吧。”宋賈怼了回去。
“我聽說,這是妖妃在為堂兄哭呢。”不知何時,人群中混進來一個士兵。他一句話立刻吸引了人們的目光。
“什麼?貴妃并非楊相國黨羽,怎會為他哭喪。你這才真是謠言。”一旁的士兵回道。
“權重之人,有無數張臉。”
雲裳越聽越氣,剛轉過身去想跟貴妃舉報,卻發現,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晃入了黑暗的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