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單術維就成了那個工具人。
一個時辰前,他是追蹤上一個女孩的“賊”,一個時辰後,他就開始被下一個女孩追蹤。
整個靈武城,單術維走了一遍又一遍,他總是跟楊玉環吐槽說,現在的靈武城,他閉着眼睛都能精準的找到每一棟建築。
在單術維又一次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地結束追蹤演習後,楊玉環看着他狼狽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眼中卻滿是歉意:
“辛苦你啦,再堅持堅持,等訓練好了,保準讓你好好休息。”
單術維無奈地擺擺手,苦笑道:“娘娘,你可千萬别給我畫大餅,我現在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怎麼他都學會“畫大餅”的說法了?
當然,她們的行為都是在背地裡進行的,一切都要防止被外人發現。
在訓練的途中,楊玉環發現有四個女孩實在是無法适應“當眼線”的活動,于是就讓她們暫停了訓練。
她在那些“不合格的考生”面前放了一些銀兩,讓她們自己選擇,是留在宮中打雜,還是帶着這些足夠維生很長時間的銀兩回家。
有兩人帶着銀子回去了,有兩人拿着銀兩留了下來。
于是那兩個選擇留下的人,也變成了訓練的工具人。
這倒是給單術維減輕了一部分負擔,因為她們也能和其他女孩滿城追着跑了。
等一切的訓練都結束,她把還留着的十三個女孩叫到了一起。
她要準備攤牌了。
楊玉環目光緩緩掃過面前這十三個女孩,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姑娘們,到今天,你們的訓練算是結束了。一路走來,你們的努力和成長我都看在眼裡。”
說着,她指了指面前堆放的那些銀兩,“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有兩條路。這些銀子,足夠你們回鄉後過上安穩富足的日子,買田置地、做些小本生意,從此遠離這充滿權謀與危險的宮廷争鬥。”
她微微頓了頓:“另一條路,是成為我們的眼線,潛入靈武、或是其他地方的官員、将軍的府邸。這意味着你們要深入虎穴,甚至遠離家鄉,每一天都可能面臨着危險和未知。稍有不慎,便可能性命不保。但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改變許多人的命運,甚至影響這天下的局勢。”
“想離開的,拿上你認為足夠的銀子,離開這裡,然後為我保密。想留下的,請站到我的左手邊。”
“想清楚,一旦選擇了,就沒有回頭路。“
一時間,屋内一片寂靜,隻有燭火搖曳的聲響。女孩們的目光在銀子和楊玉環之間來回遊移,神色各異。
有人面露猶豫,顯然在安穩生活與未知挑戰之間難以抉擇;有的眼神中卻閃爍着興奮與決然,似乎早已渴望在這複雜的世界中大展身手。
一個女孩站到了她的左手邊。
很快,另一個女孩也站了出來。
接着,她們一個個都站了出來,紛紛在她左手邊站定。
剩下一個人。
“娘娘,我……我家裡還有年邁的父母,我實在放心不下他們,我想帶着這些銀子回家,好好照顧他們。”
楊玉環微微點頭:“好,小荷,你回去吧,願你一家平安順遂。”
她目送阿秀離開。
接下來需要做的,就隻剩下想辦法把她們送到那些該去的地方了。
她找到了掖庭局的主管。
她的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不緊不慢地開口:“主管大人,您在掖庭局操持事務,兢兢業業,這宮裡上下誰不稱贊您辦事得力。我今日來,是有個想法想與您商議商議。”
“您也知道,壽王殿下平日裡為朝廷諸多事務勞心勞力。咱們掖庭局本就掌管着宮女事宜,若是能挑選幾位伶俐、懂事的姑娘撥給壽王殿下,一來能彰顯殿下的尊榮,二來也能讓殿下多念得主管您的好,豈不一樁美事?”
掖庭局主管想了想,感覺楊玉環說的還真挺對。
這看樣子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可以在壽王眼中博得一個好印象。
他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接着她又說,韋谔前些日子來找她,說他的妻子身體不适,希望能有些侍女去侍候。
“正巧我這幾日留意到幾位姑娘,她們不僅模樣清秀,做事更是勤快利落,禮儀方面也挑不出錯處。若是大人信得過,我願将她們舉薦出來,由大人您親自過目、調教,再送往殿下與将軍府中,想必定能讓殿下和将軍滿意。不過,殿下那裡還是多派些人吧,他的起居更需要悉心照顧。”
不能讓李琩起疑,單單派去一個人,他可能會懷疑為何會給自己加一個侍女。若是派過去一群人,那他就會真的以為是掖庭局主管在拍馬屁。
至于白瑪曲珍那邊,她不需要刻意隐瞞自己安插内奸的事實。
不被發現,是最好的結局。若是派太多人過去反而會讓她起疑。
至于其他人,楊玉環會把她們安排在各個不明顯的角落。她們就像牆角的蜘蛛,你不會注意到,但她結的網一直存在,會無形中把獵物籠罩。
并且她在身邊留了一個最機靈的小女孩做貼身侍女,給她重新取了個名字叫花容。
這是楊玉環這段時間為滲透權利做的準備。
當然,在這段時間裡,戰局也有一些變化。
比如——
盛王派人傳來了消息。